视线控制不住地转了一圈,黑白的色调倒是很符合陆末隐的个人风格。

令迟幼的意外的是,房间大的空旷,里面放的东西并不多。

“你在看什么?”陆末隐问。

迟幼紧张地回答:“我没有紧张。”

陆末隐轻声一笑,大狮子在自己的领地拥有绝对威严,面对小猎物的紧张不安,更想逗弄取乐。

“我没说你紧张。”明知道是迟幼的口误,他就是要再说一遍。

“……”

迟幼脸热起来,都不敢直视陆末隐,只得磕绊地说:“……我把保鲜膜拿来了,我给你缠吧。”

“行,你到我旁边来。”

陆末隐坐在床边,脱了外套,再脱了衬衫,为了让迟幼帮他裹下手臂,直接把上身扒干净了。

迟幼的脸更热了,余光瞥到陆末隐的身体,他感觉脑子一下烧起来。

“……你,你要不还是,穿一件吧?也不用都脱了。”

“那袖子不好卷,这样方便点,反正我也要洗澡了,你不介意吧?”

迟幼能说介意吗?

陆末隐又抢先说了一句:“我身上哪块肉你没见过。”

“……”

迟幼彻底闭嘴了。

他在陆末隐身边坐下,只能低着头,坚决不跟陆末隐有任何视线碰撞。

迟幼轻手在纱布上裹了一圈。

陆末隐说:“有点疼,你轻点。”

迟幼没想过这会是假话,还觉得自己够轻了,陆末隐这么一说,他很内疚:“……这样行吗?还疼吗?”

“这样好些,就这样吧。”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掉下去。”

早上迟幼听到了他跟宋熙雯的对话,以为真是自己把陆末隐拽下去的。

陆末隐却问:“你当时很担心我吗?为什么哭成那样?”

那会儿的担心害怕没有理智,只顾着宣泄自己,完全没考虑周围人的目光。

迟幼快速眨着眼:“毕竟是我害你掉下去的……而且我们,也算不上是仇人吧,现在还住在一起,应该好好相处……”

避重就轻,问东答西。

陆末隐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

“……嗯?”

迟幼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从上学开始,就叫这个名字了。”

“收养你的人家姓迟?”

“……不太记得了,一起生活的时间不久,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不过因为迟幼习惯了这个名字,父母没有再让他改,只是在前面加上了“陆”这个姓氏。

而第一次跟陆末隐说起这些,倒也没想象中的难堪。

以前认为这些过往是他无法见人的黑点,感觉自己低人一等,根本不敢让陆末隐知道。

也有可能是现在找回亲生父母了吧,这块负担放下了,时过境迁,再跟陆末隐说起,反而有种放过自己的轻松。

迟幼问:“……那你呢?你的名字,是爸妈帮你取的吗?”

“我自己取的。”

十六岁的陆末隐独立且有主见,养父母将择名的选择权交给他,他就自己取了。

“这样啊……”

“不过要早知道你叫陆萤,我也该换个名字。”

迟幼下意识问:“换成什么?”

“换成蜘蛛,结网把你捆起来吃掉。”

蜘蛛吃掉萤火虫,合情合理。

“……”

迟幼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像在欺负他。

他的动作未停,用保鲜膜将陆末隐手臂上的纱布全裹了起来:“好了,我裹好了。”

陆末隐看了眼:“再裹一圈吧,这样有点松,可能会有水漏进去。”

迟幼小声嘀咕:“可刚才我也没按多紧,你就说疼了。”

“所以多裹几圈,防止水渗进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但此时此刻,跟这样的陆末隐面对面,对迟幼来说太过刺激了。

视线一不小心就会瞟到不该去的地方,迟幼两颊发烫飘红,像微微熟的桃子。

陆末隐盯着他脸颊,也很想用手指戳一下。他还记得手感,软软糯糯的,好像在戳糯米团子。

迟幼最后还是妥协了,决定再给陆末隐缠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