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吗,你要干吗?”
纲吉哆哆嗦嗦地问,实在是此刻的真理亚通身气势过于高涨,被她盯着有种被当成猎物的错觉。
“阿纲,我现在有一个一生仅有一次的请求。”真理亚把作文本拍到了纲吉手边,“我假期作业忘记写啦!你帮我写作文我写别的!不然明天开学了交不上了!”
“这种事情也没有到一生仅有一次的程度吧!”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吐槽,他看了看女孩手里其他的作业本,眼珠子差点脱眶,“等一下,你这是一个字都没有动吗!?”
真理亚乖巧回答:“是的哦。”
说完就占据了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趴在桌前开始狂写,只在国文上惨遭滑铁卢的真理亚补作业堪比胡写乱画,还在研究作文要怎么写的纲吉担心她这是瞎写,还特意拿来补完了看了看。
这一看,他就沉默了——感觉比自己认真写的作业正确率要高。
纲吉都不知道该为谁而感到悲哀了,他把作文本放在旁边,找了空白纸张给真理亚开始编圣诞节和新年的作文,反正这两个节日,大家过节的方式都差不多,就算和自己写的重复率有些高也没关系。
但是,他是不会直接帮真理亚写在作文本上的。
收拾完餐桌的奈奈妈妈还特意上来看了下情况,以往这种临开学前一天补作业的主人公总是阿纲,这一回换成了真理亚,让她感觉新鲜又有趣。
原本定为明天点心的布丁被她端了上来,还叮嘱真理亚不要累到自己,写一会儿就休息。
沢田纲吉在心里默默流泪:呜呜呜,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真理亚很快就搞定了二分之一,她甩着酸胀的手腕,“嗷呜”一口吃下了一大块布丁,再“嗷呜”一口,剩下的半块也进了肚。
纲吉把自己没动过的那份推到了真理亚手边。
“作文写完了,你自己抄一遍就行——等等,你先看看内容有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过节的,要是写的有问题的话……”
天生的不自信,让纲吉的话说出口的瞬间就带起了后悔的情绪,他慌乱地想要找出让自己不被指责的理由,声音越来越低,“……重新写也可以。”
“写得比我自己好多了。”真理亚握住纲吉的手很是感恩。
纲吉回忆了一下真理亚那写着写着就成了鬼画符的文字,突然有些泄气,好吧,能写的比真理亚还要糟糕,比成为班里第一名更有挑战难度。
他蔫蔫地从真理亚写完的作业里拿出一本,与自己的答案比对,好些写的时候没注意的错题很快就被订正出来,纲吉琢磨了一下,其实这些题也不是很难。
‘只能是我不够细心吧,唉。’
挠挠头,纲吉趴在床上检查起了自己的作业。
真理亚紧赶慢赶,总算在睡觉时间前把所有作业搞定,纲吉震惊于她不用通宵就能敢玩一整个假期作业的速度,其中还包括缓慢抄他写的作文用的时间。
“明天好想请假。”
真理亚半个灵魂出窍,“手好酸、手指好痛,腰和脖子也好痛……我可以请病假吗?我得睡上一天才能缓过来。”
纲吉点点头,“第一天没什么重要的事,请假也是可以的——但伽罗先生同意吗?”
“他不同意我就要扣他工资!”
真理亚触发了怨气冲天的buff,“我要让他穷得只能去喝西北风。”
“呵呵。”站在纲吉卧室门口的草摩伽罗笑了,“您的想法不错,可您有没有想过,我的工资并不是您在发呢。”
真理亚哽住一秒,“那我就让慊人扣你工资。”
“或许您应该先回家主的电话,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扣。”
草摩伽罗恭敬地将手机递给真理亚,后者不出意外地发现未接电话的数量又一次回到了三位数,而且这一次电量还是充满了,没有借口不打回去。
真理亚瞪了伽罗一眼,‘你充的电?’
草摩伽罗整理了一下袖扣,‘为小姐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思索再三,真理亚给慊人发了封邮件,约好了第二天打电话的时间,再一抬头,纲吉都把她的作业本收好放齐,直接就可以带回家。
“阿纲qaq”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真理亚那颗被草摩伽罗的叛逆伤透了的心得到了治愈,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草摩伽罗叹了口气,“纲吉先生,您这样做会显得我很没用。”
一听这话,沢田纲吉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伽罗先生,我没有想要取代您的意思!”
“不要逗阿纲。”真理亚护住了小伙伴,朝伽罗的小腿上踢了一脚,“阿纲是好孩子,不许欺负他。”
纲吉:被保护了但是感觉更扎心了是怎么回事。
.
新年是过去了,但是新年的氛围却没有结束。
开学的第一天确实如纲吉所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大家打扫个卫生,又在老师的安排下重新换过了位置——真理亚从后面换到了前排,坐在了纲吉的右前方。
对此,纲吉有些微微的羡慕。
好学生才能做的前排,真理亚那么快就能换过去,而且真理亚的好人缘并没有随着换了座位离开了熟悉的小圈子而消散,一下课,女生们就围了过去,不止是要和真理亚聊天,还送来了迟到的新年礼物。
小学生们的零花钱不多,送礼大都是自己做的小东西,或许是提前通过气,这个送发卡那个送手链,给真理亚凑出了一整套。
“好可爱。”
真理亚当即就戴了起来,抬起手腕在空中摇晃了几下,手链上缀着的星星月亮跟着一起晃动,“做得好漂亮!”
她从不吝啬赞美,被真理亚夸赞的女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还好,也不是那么好,要是真理亚喜欢的话,可以再做给她。
“那能不能教教我呀。”
真理亚的声音软绵绵地像是在撒娇,“我也想做了手链送给你们。”
比起单方面地从他人那里收获,真理亚更喜欢让某种藏在礼物之中的东西流转起来——只有一个人背负起全部,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