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将纲吉窝进去的衬衫领口翻出来,“蛋糕要记得和他们一起吃哦。”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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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摩家。
穿着家居服的真理亚,踩着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来给纲吉开门,“阿纲你来啦。”她的视线向下一瞥,“啊,是奈奈阿姨亲手做的蛋糕!”
从纲吉手里接过蛋糕的真理亚就往厨房的位置跑,把招待客人这事忘了个干净。
沢田纲吉:“……”
他轻车熟路地把属于他的那双拖鞋拿出来换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草摩家补习,但不管是第几次来,草摩伽罗带给他的压迫感都没有小过——改成自习室风格的饭厅,原本用来进餐的长桌上放着文具书本,长桌对面立着块白板。
而戴上了金丝眼镜,换上衬衫长裤的草摩伽罗就站在白板旁边,纤长的教鞭正被他的右手握住,不时在左手手心上轻点。
沢田纲吉头皮发麻,连忙在他的位置上坐好。
伽罗先生……简直比会在教室后门,从玻璃外面偷偷朝里面看的班主任还恐怖——在这份恐怖的作用下,纲吉的注意力提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那些没有掌握的知识点飞速地在脑海中烙下深刻印迹。
到了课间休息,草摩伽罗去泡茶时,纲吉好似虚脱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阿纲学得很快呢。”
只有国文一个弱项的真理亚夸奖着友人的学习能力,“伽罗最后讲的那道题还有点难哦,没想到你看了一眼就知道正确答案是哪个了。”
“被伽罗先生盯着哪里敢走神啊。”
纲吉没敢说,他有一种不好好学就会被杀死的错觉,这才拼了命地把知识往脑袋里面塞,“还有你说的那道题……其实我是蒙的。”
他小心地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再次重复,“我只是随便选了一个选项而已,没想到就选到了正确的那个,运气比较好而已……”
幸好伽罗先生没有问他解题思路,因为无从下手的纲吉会在第一秒就露馅儿。
真理亚沉思片刻,“阿纲,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能够选对正确答案,也是你实力的体现哦。”
“而且你发现没有,你蒙对正确答案的几率很高呢。”
沢田纲吉迷惑,“有吗?”他顺着真理亚的举例回想过去,发现蒙的正确率比他认真计算得来的答案高出不少,“还真是……”
“不要给纲吉先生灌输这种偷懒的想法。”
草摩伽罗格外熟练地敲了真理亚的脑袋,“纲吉先生有靠自己将题全部答对的实力,为什么要去依赖运气这种摸不到实体的东西——这项能力也无法运用到写作文上面,所以小姐您死心吧。”
真理亚瘪了瘪嘴,作文,她的一生之敌。
“况且……”
草摩伽罗将蛋糕和红茶分别推给两人,“运气类似于捷径,但能否用到这条捷径,终究还是要看个人实力——纲吉先生,您的蛋糕快要掉在衣服上了,请小心。”
“哦哦!好的!”
被这么一打岔,沢田纲吉也就忘了这句理解起来尚且有些费劲的话。
下半段的复习是国文,对于纲吉来说,这算是他少数不能过于费劲就能取到不错成绩的科目,或者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在国文这一科,拿到满分很难,但及格绝对是不在话下。
“除了我。”
真理亚抱头痛哭,“为什么这么难。”
对于友人的哀嚎,沢田纲吉无能为力,只能把茶杯朝真理亚的手边推了推,示意她喝点水缓缓心情,“老师叫你起来朗读的时候不是没问题吗?”
“听说读是没问题啦。”
真理亚继续苦大仇深,“可是‘写’,真的太难了。”她往本子上抄着例句,落笔时总是会写成了弯弯绕绕的另一种文字,让好好一句话变成了纲吉眼中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这是英文吗?”
沢田纲吉冷静询问。
“不哦,是……”真理亚念了个纲吉没有听说过的拗口名字,“以及这句话用这种语言的话……”她唰唰两下,在扭曲文字的下方,以优美的笔触写出了一长串堪比装饰花纹的单词。
纲吉打量了半天,“很漂亮。”
他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真理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阿纲。”她拿橡皮把新写上去的花纹擦去,“要是让伽罗看到,他又要念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