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孤瞧瞧,他手指上的茧子。”萧灼指着刺客的茧子下令。
太医应声检视。
“是因何形成?”
“大抵……”
太医捻动手指,根据那茧子的纹理走向,大拇指往上拨了拨:“拨弄珠子一类的。”
“翻!瞧瞧他可有戒疤?”萧灼下令。
萧破翻了翻他的头发,并未发现戒疤。
萧灼的视线更加沉郁,忽然一扫脸上的阴霾,笑出声来:“泠妹妹啊泠妹妹,你这小心思啊,可真的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
“王上想到了?”
“准备马车,先送阿娘回府,然后……让府中的账房去庭中等着,孤要好好瞧瞧他们的茧子。”
“那这三个刺客尸首?”
萧灼蔑然扫了一眼三人,语气突然冷得像是刺骨的冰霜:“带回去,挂在京畿城头,让京畿城的人都瞧瞧……”这本是她平日会做的事,可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就地埋了。”
萧破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埋了。”萧灼含笑拍了拍萧破的肩头。
大长公主遇刺的消息很快便在京畿城传扬开来,这位燕王平日便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朝臣里面也没几个喜欢她的,所以消息传开,反倒是人人自危,生怕被燕王怀疑上,落个性命不保的下场。
天子当日便亲临燕王府探视崔昭昭,愤声表明要彻查到底。萧灼顺着天子的话应承着,反正现下急的人另有其人。明日昭宁郡主府宴,正好瞧瞧泠妹妹会如何处置此事。
月光清亮地洒满整个京畿城。
昏黄的檐灯之下,崔泠披着暖裘站在门边,等待着杨猛回来。
“郡主!”杨猛穿着一袭黑衣,自墙头一跃而下,上前对着崔泠一拜。
“如何?”崔泠急问。
杨猛如实答道:“山里埋的尸首,确实是那三名刺客的。”
崔泠的脸色一瞬沉了下来,隐觉不妙。
“看来此事燕王准备大事化小。”杨猛做了自己的推断。
崔泠摇头,心想事情反倒是难办了。来京畿的这些日子,虽说她被人盯得紧,可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燕王在京畿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清楚楚——萧灼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不把尸首悬挂城头以作警告?
萧灼选择如此处理,只怕已经发现了端倪。
明日的府宴,崔泠必须拿出真正的诚意来,好让萧灼把这事给真正的大事化小了。
“明日……把酒宴的酒换了。”
“换成什么酒?”
崔泠一瞬不瞬地看着杨猛:“京畿最烈的酒,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