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便捏了,都是一家人,你我又都是女子,难道这也算轻薄?”萧灼忍笑,这位泠妹妹果然还是没变,一张小嘴锐利得很,一如既往地“凶”得可爱。
崔泠欲言又止。
萧灼却抢先告状:“陛下,你给评评理!方才我瞧泠妹妹脸色不好,想仔细瞧瞧,不就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她居然骂我无礼!”
崔凛放声大笑:“万幸你不是男子,否则,朕定站昭宁那边,立即下旨剁了你的手。”
“啧啧,偏心眼。”萧灼附和打趣,臣子们在一旁看着,却听得心惊胆战。
百官们知道天子自小在燕王府长大,燕王府在天子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轻的,所以有些玩笑天子与燕王开得,他们开不得,那可是稍有不慎便掉脑袋的大事。
崔泠静默了下来,来的路上她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燕王的传闻。都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狠姑娘,更是天子的宠臣。
这样的人,为何会救她?
她记得清清楚楚,梦中那样的境遇,天子必须对靖海王府斩草除根,这位不相干的燕王为何会插上一脚呢?
崔泠悄悄顾看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之下,到底藏了一颗什么颜色的心?
红的,还是黑的?
“好看么?”萧灼突然撞上了她的视线,将她逮了个正着。
崔泠只觉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没有答话。
萧灼殷勤地牵住了她的手,崔泠下意识想抽出手来。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崔泠都不喜与人太过亲近。
“我知道京畿哪家的胭脂水粉最好,改日我带泠妹妹去选几盒上品,如何?”
“请萧姐姐松手。”
萧灼偏不松手,反倒是牵着她的手搭上了暖炉,又覆上手背给她暖着,心疼道:“泠妹妹你这手啊,冰凉冰凉的,我给你暖暖。”
崔泠不好发作,便只能斜眼狠狠瞪了一眼萧灼。
萧灼视而不见,女子间亲切些也是寻常事,她不信这位泠妹妹敢在这大殿之上发难。可是,她真是低估了崔泠。
当那冷冰冰的指甲掐入她的掌心,萧灼笑容僵在了脸上,假笑着望向崔泠。
崔泠赔笑道:“萧姐姐这手啊,比我的滑腻太多,不知萧姐姐是抹了什么玉肌膏?”
“这个……”萧灼不动声色地缩手,崔泠紧追着将她的手拽了回来,再次掐了上去。
崔泠撒娇道:“萧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萧灼算是领教了,这位泠妹妹可比当年那只小凶兽厉害多了。为了抽出手来,萧灼突然站起,弯腰拿起酒盏,敬向天子:“陛下,臣敬你一杯!愿吾皇千秋万岁,愿大雍盛世可期!”
天子大笑,举杯共饮。
崔泠却看得清楚,萧灼那只捏着酒盏的手,掌心处深深地嵌着几弯月牙似的爪痕,红得似是要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