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弗雷德赞同道,“平民过得也不容易。”
小梅似乎没料到这句话,愣了半晌才说:“也?您在圣金宫长大,从小什么都不缺,就算是现在……您也能随便拿出我半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这样,您还是觉得生活不易吗?”
弗雷德笑了起来。
生活不易吗?至少直到两年前,他从没有真心这么觉得过。
哪怕父皇早在他出生前就有一个宠爱的情妇和私生子,哪怕母亲早逝,母亲的家族潦倒,不足以给他支持,但他还有长兄。
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生活、教育全都由修一手安排,修是完美的皇储,也是个严苛的兄长,他畏惧修,尊敬修,也爱修。
在他逐渐长大懂事的过程中,他以为,如何与二皇子一党对抗让大哥来日能顺利继位,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也最难的事了。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这个完美继承了黄金之瞳的嫡皇子,早已是他大哥的眼中钉肉中刺,威胁程度甚至在受宠爱的二皇子之上。修甚至都等不到自己二十岁的成年礼,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生活确实不易。”弗雷德道,似乎在和小梅说话,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我只庆幸……自己知道得还不算晚。”
“殿下,我一直都在告诉您,您下手太早了,应该再晚些。”
穿越了数万亿的以太流,已经有些失真的老迈男声从掌机中传出来。
修不紧不慢道:“老师,这件事我也多次告知您我的观点了。等他成长起来,建立了功业,那才是真的晚了。两年前他的成年礼在即,眼看就要封亲王,那时我已经是不得不动手了。”
“陛下从没正眼看过他,又怎么会在成年礼上给他封亲王?顶天了和二皇子当初一样再授一个公爵头衔。”掌机里那男声说,“你一贯稳重,这事办得太心急了。”
修并不与他争辩,只是说:“阿尔弗雷德是我一手养大,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性格偏执,抗压能力极差,如此重大的颠覆性打击之下,必定一蹶不振。如今看来,一切都如我所料,他在这荒凉之地不思进取,学都不去上,已经是废了。”
“颓废一时又算得了什么?他的运气太好,两年前那事居然还有内情,你可别翻船了,让他借着这事再爬起来。”
“我不正是为这亲自过来了雪礼星吗?”修说,“再说,依我亲眼所见,他也爬不起来。今日的笑话,老师想必已经听说了吧?”
“你是说他今晚和来路不明的平民女人睡在了一起这件事?”老迈的男声说,“听说了。这件事要是能在皇城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