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郑大山曾经说过,正是因为那个叫李有田的财主暴毙,才会有他和女儿前来送纸扎这回事,本来以为这就是市井间谈笑的一件奇事,却不想竟与邪祟也扯上了关系。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有没有干系,我也不太清楚,仙师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叫李有田家的叔侄兄弟们过来。”

莲青衣问:“叔侄兄弟?李有田的儿子呢?”

族长无奈道:“他们如今阔了,哪里肯在村里多待,丧礼结束的第二天,他们一行人就回去了。我虽然是族长,但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而已,他们面上喊我一声阿公,但没有切实的证据,我是支使不动他们的,不过您放心,若是村里的邪祟真与他们有关,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讨一个公道。”

“那你叫他过来吧。”

不一会,李有田的表兄就过来了。

他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走过来的时候还红着眼睛,把慕扶柳吓了一跳,炸了全身的毛,钻到莲青衣身后去了。

莲青衣见有人吓坏了自己的小猫,忙将她抱在怀里轻抚了几下头,又走上前去道:“你就是李成田?”

李成田长成那副样子,说话倒很客气:“仙师,我就是李有田的表兄,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说话细声细气的。

莲青衣怔了怔,道:“李有田的丧礼,你全程都参与了是吗?”

“是,我是这一辈里最大的,家里有什么大事,都是我一手操持,有田是八月初十二出的事,停了三天,八月十五下的葬。”

“那你有没有听说什么异常的事?比如李有田的死有没有内情?比如灵堂上有没有怪事发生?”

莲青衣也猜不出所谓的异常是什么,但邪祟的出现,无非是与死亡有关,如果真的要按李有田这个思路查下去,那最合理的猜测就是李有田的死可能有蹊跷,枉死后有了怨气,却没有加以平息,才会作乱人间。

李成田盯着脚尖看了一阵,才嗫嚅道:“仙师,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莲青衣道:“你说。”

“我弟弟的死,说起来不光彩,他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就贪图美色,后来发了财,更是没个节制,死之前,他刚娶了一房小妾,死,就是死在洞房的时候。”李成田压低了声音,脸涨得如同猪肝。“也是造孽,那新娘子才十八,遇上这样的事,竟然给活活吓死了。”

前面的莲青衣知道,但小妾吓死的事却是头回听说,她皱了皱眉:“新娘子什么时候死的?”

“这……”李成田挠了挠头。“说是第二天,有人发现她吊死在房梁上,什么时候……大概是半夜吧?”

“吊死?”莲青衣眼前突然出现郑大山妻女的那副模样来,它们全都吊着舌头,面目狰狞,喉咙里还发出将死之人的残息声。

这岂不与那小妾的死状如出一辙?

可她若是自缢,又怎么会有怨气呢?

“她……那小妾葬在何处?”莲青衣问,光听李成田讲是不够的,她想亲自去看看这姑娘的尸首,才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引起邪祟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