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094 “姐姐的小狗。”……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木大满牌都不打了,站起来去抢信。

木满个子矮,只能揣着手坐好,昂着脸等她们告诉自己啥情况,完全放弃了“抢”的想法。

“盒子呢,我看看。”木小满朝大满的女儿伸手。

对方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哦哦对对对,这儿呢。”

她还纳闷,岁大夫那么抠门的人,怎么今年寄信的时候还捎带礼物了呢。

木小满双手捧着盒子,珍重到不能再珍重。

她看了眼牌桌,一手拿盒子,一手把牌全拢到一边,也不管刚才打到哪儿,特意空出一块地方,小心翼翼把盒子放下来。

邻居纳闷极了,“这里头是南海的珍珠啊,还是北海的长生丹?让你们连牌都顾不上了。”

她把手里的牌也扔桌上。

这还打个屁。

木小满道:“长生丹能长生一人,可这东西能救后辈无数人。”

邻居来了兴趣,凑过去看。

盒子打开,里面是平平无奇的一颗灰棕色小药丸。

邻居,“……”

呵,她听这个老太太瞎吹。

“这是预防天花的药丸,岁大夫你还记得吧,前安王的女儿新安王。”木大满开口。

邻居摇头,没有印象。

安王是谁?前安王又是谁?能不能说点她这种小老百姓能认识的人物。老提这些皇室权贵做什么。

木满摆手,拉长声音道:“一看你就不懂怎么介绍。我跟你说,岁荌,就那个一袭白衣动京城的桃花眼名医,长得贼好看的那个。”

邻居瞬间恍然,眼睛都亮了,“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那个穿白衣服救了小满的那个大夫,长得可好看了!”

“……”

“……对对对就是她,”木大满眼皮跳动,“还是脸好看有用啊。”

她说了半天的身份,都不如“一袭白衣的桃花眼”这几个字管用。

“要不试试?”木小满才懒得管那些,她眼里只要药。

邻居出于好奇,也留下来看。

试验花了快十天时间,最后证明此药丸的确有预防天花的作用。

邻居惊诧极了,到现在才明白为何满激动到流泪,这可是天大的好东西啊。

毕竟这世上众人闻“花”色变,这个“花”就是天花的花。

与此同时,送进宫里的药丸也起到同样的效果。

皇上梁蕴已经退位给太女,自己跟君后在后宫颐养天年悠闲度日,直到新皇捧着盒子过来,梁蕴还说,“怎么又给我送东西,都吃不完。”

新皇脚步一顿,笑道:“母皇,这次不一样,这是大宝寄来的,治天花的药。”

梁蕴以为自己年纪大出现了空耳听错了,双手撑着椅子站起来,缓声问,“你说这是治什么的药?”

新皇耐心重复,“天花,治天花的药。”

她道:“女儿已经跟御医们试验过了,这药能预防天花,只要批量生产免费发放,咱们的子民就不怕那什么天花了。”

“大宝,这是大宝的意思?”梁蕴抖着手接过盒子,打开看里面的药丸。

她后半辈子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依旧觉得这药丸像颗金丹,散发着佛光。

新皇点头,“是妹妹的意思。”

她比岁荌年长几岁,平时隔上几年见面吃饭时,她都喊岁荌妹妹。

梁蕴笑起来,但眼里却是满眼湿润,“大宝果然是神医。”

“按她的意思办,”梁蕴想了想,把盒子盖上,跟新皇说,“边疆这两年不稳,我怕再起战事。邻国天花一病又向来严重,你以此药让使臣去跟她们谈判,为我国百姓换上百年太平,也救了她国百姓性命,更不辜负大宝的这份仁爱之心。”

新皇也是这个意思,“好好好!”

这药可比和亲有用多了。

朝堂政事怎么谈,岁荌全然不管,如今药丸能预防天花一事已经传开,大家一开始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直到听闻皇上跟皇室都付了药才放下心来。

皇上都吃药了她们还怕什么,更何况不要钱!

但也有那么些头铁的,对岁荌是神医一事嗤之以鼻,根本不屑吃药,导致年后那里再次出现天花,众人惶惶之下忽然发现,吃了药的人都没事,而没吃药的都很严重。

那时她们才意识到此药确实有效,更是坐实了岁荌是神医一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药丸研究出来,宫里用它做政治谈判,满用它济世,这两封信都起到了作用。

而第封信,在除夕那天才有了回音。

岁荌清晨起床,文元已经带着学徒们把门外的积雪清扫干净。

今日除夕明日新年,很少有人在这两天来看病,但岁荌以防万一,药铺门还是一直开着,只是给文元她们发了红封放两天假,让她们回去过年。

她虽抠门小气,但对这群孩子们却是大方,每人都有两钉银子一把金瓜子,算作她给的新年礼物了。

文元她们笑到眼睛都没了,祝福的漂亮话成筐地往外倒,然后开开心心回去过年。

没了她们跑腿,岁荌只能自己去买菜做饭。

等她两手拎着肉回来的时候,就瞧见门口站着个老者,手里拎着鱼。

岁荌以为对方是来看诊的,忙道:“您稍等,先进来坐,我把菜放下就来。”

已经是名医的岁荌没有半分架子,跟个小学徒一样谦和有礼,对待所有病人都耐心十足。

听见她的声音,老者扭头看她,笑道:“我不看诊,我来蹭顿年夜饭。瞧,我鱼都带来了。”

岁荌愣怔怔站在地上,好久才回过神,眼里的笑越来越浓,哑声喊,“赵姨。”

自从当年京城一别,如今都快十年了。

这期间两人一直聚少离多,如今再次重逢,岁荌发现赵鹤好像老了很多,戴着斗笠都压不住那头银白的头发。

明明离开时,她还满头乌黑。就算是五年前,她头发也没白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