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在这里等着给他一记绝杀。
挂断视频通话,念念跟徐叔叔说了拜拜,跟玉米说了拜拜,她就抛弃手机,从岑砚青腿上爬过来,挤在两人中间门,试图完整感受父母双重温暖,眼睛亮晶晶欲言又止的看着乔明月。
这个表情,说明她有想要的东西。
一般她想要什么就会直接说出来,乔明月大部分都会满足,但是一旦念念露出这种想说又不说的表情,那么这件事肯定是乔明月无法接受的。
乔明月继续玩手机,没看她。
岑砚青察觉到母女俩之间门的奇怪气场。
在念念转头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ipad,错开她希冀的目光,若无其事开始看新闻。
男人的第六感以及求生欲告诉他:他最好不要同情心泛滥去问她想要什么。
同时失去父母温暖的念念:“……”
但她还是不死心:“妈妈妈妈,我们养一条宠物吧!”
看看孩子多么严谨。
她甚至用的量词都是条。
司马昭之心呐。
但凡她换个量词,改成“只”她都会考虑一下。
岑砚青假装嗓子不舒服咳了两声提醒念念。
显然,他没有提前跟念念说过,她无法理解他的暗号。
乔明月还是很给孩子面子的,她放下手机,问她:“哦?你想要什么宠物?狗?猫?鬃狮蜥?”
为了孩子,她甚至能接受鬃狮蜥,她的让步已经很大了。
“妈妈!徐立叔叔说今年会让玉米生小蛇蛇,说不定会生下小玉米!”
她的语气很兴奋。
她妈的态度很冷淡。
“哦,家里不准养蛇。”
“我养在房间门里,不让妈妈看到!”念念钻到她怀里撒娇,“就一条嘛,小小的很可爱的!”
“……不行。”
“爸爸对动物毛发过敏,家里不能养猫猫狗狗,我养小玉米就很合适啊!”
机智的念念试图拉爸爸下水。
岑砚青置若罔闻,醉心于新闻,中文看完又去看英文,仿佛能把新闻看出花来。
“我觉得鬃狮蜥更合适。”只需要待在玻璃缸里定期喂食打扫就行。
现在想想,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异宠,她只是不能接受蛇而已。
“……那爸爸呢?”念念决定打直球,直接拉爸爸下水。
岑砚青不得不从新闻中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念念头顶,对上乔明月威胁的眼神,轻咳两声,正色道:“我觉得家里还是不养宠物比较好。”
念念:“…………”
很好,爸爸更凶。
直接杜绝了所有可能。
“那过几天可不可以让玉米来家里玩一会儿啊?”
念念可怜巴巴地问。
乔明月顿感不妙。
他俩刚刚都放出了狠话,结果念念说放弃就放弃了,现在退而求其次只让玉米来玩一会儿,她要是再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岑砚青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重新审视自己女儿起来。
这个聪明程度。
似乎有点过头了。
乔明月瞪他:看你的好女儿!
岑砚青只能来当这个恶人:“家里还是不要有蛇,要不你去徐立叔叔家玩?”
“好呀好呀!”念念欢欣鼓舞。
岑砚青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乔明月连忙道:“不行!你不知道徐立家里有什么,他家有鳄鱼的!”
“…………”难怪念念那么高兴。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答应她了。
乔明月斟酌再三,“让玉米来玩一小时,一小时之后就送走。”
念念:“好呀好呀!”
乔明月让她乖乖睡觉,整个人心力交瘁,手机都不想玩了。
岑砚青帮忙关灯,问她要不要留小夜灯,她说不用,她俩都习惯黑暗中睡觉。
念念最近很忙碌,不是去指导谢池种月季就是在上课,一天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晚上睡眠质量好得很,再加上心头大事敲定,美滋滋地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
岑砚青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确定她睡着之后,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起身,将乔明月抱了起来。
乔明月刚要睡着,气得瞪他,他小心翼翼拉开浴室门,又关上,将人放在洗手台上,黏上来吻她。
目的明确。
乔明月不大乐意踢他一脚,被他捏着脚踝,手指往上在小腿肚摩挲。
“不是说‘诚意满满’吗?乔小姐?”他低声问。
乔明月挑眉:“岑总这么急?”
“嗯,我很急,跟你今天逼我结婚一样急。”他说,“而且,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
不愧是领了证的男人,底气就是足。
她也不吃亏,眨眨眼,“那……”
“家里不养宠物,我的立场会一直这么坚定。”
乔明月很满意,仰头勾着他脖子主动吻他。
他还提前问了句隔音怎么样?
她说很好。
但还是保险地开了花洒,水汽蒸腾,已经分不清是水汽还是人呼出的热气,玻璃上很快氤氲出一层白雾,水珠慢慢汇集不堪重负从光滑的玻璃表面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勾勒出玻璃之后重叠的人影。
时隔四年,男人体力还是那么好。
丝毫不输当年。
乔明月精疲力尽享受了一把奶味的霸总,竟然有种诡异的负罪感。
第二天一大早,岑砚青神清气爽起床下楼去晨跑,意外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人。
没错,是又。
除了乔二跟未来嫂子,现在他新大哥也出现了。
真是完美和谐的一家人呢:)
显然,昨晚乔明月没来得及跟他说乔望会连夜赶回来这件事,刘亦也等了大晚上,后半夜累的半死,也忘了跟男友讲清楚现状。
于是一大早上,两个男人在厨房门口面面相觑。
还是早起准备早饭的吴阿姨过来,“哎呀,岑先生起真早,诶,这位是昨晚说要回来的乔大先生嘛?”
乔大先生。
吴阿姨的称呼永远这么一针见血。
两人就这样被做了介绍。
乔望这个人,大学学的小语种拉丁语,后来又自学另外几种外语,一心往外交官上扑,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个人是有点单纯的。
没错,就是有点傻的意思。
只是在偶尔的傻之中会透露出一丝精明。
没错,乔大绰号就是乔二哈。
岑砚青主动跟人打招呼:“大哥好。”
“啊……没想到是你,”乔望说这话的语气有种感慨,乔明月从小到大桃花就多,他也没想到最后她会选择岑砚青,不过似乎也情有可原。
那时候乔明月上小班,乔舒跟岑砚青在大班,乔明月每次吃早饭都会把不喜欢吃的菜塞给岑砚青,岑砚青每次都会帮忙消灭干净。
乔望也算是看着岑砚青长大,现在看岑砚青就跟看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一样,一脸和蔼可亲,看看他一身运动服,提议:“要不一起晨跑?”
“好。”
两人就这么和谐地出门晨跑了。
岑砚青晨跑是霸总的健身习惯,乔望晨跑,完全就是年龄上来了不习惯睡懒觉,又觉得自己有保持身材的必要,才一时兴起来晨跑。
于是岑砚青就不得不照顾大舅子的速度,同时回答他的提问。
大舅子的问题也挺家常比如,你家里几口人,你排行老几,家庭成分如何,从商还是从政,父母感情如何之类的。
说实话,这些问题,但凡乔望多个心眼或者说上网查一查,分分钟都能找到答案。
两人就这么一边慢跑一边聊天,跑着跑着,岑砚青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明明是绕着湖跑,怎么现在跑着跑着连湖都看不见了?
乔望看向他:“你认得路吧?”
岑砚青:“……我昨晚上才搬过来。”绝不是因为他路痴。
乔望仰天长叹:“啊,看来我们不小心跑出小区了。”
岑砚青疑惑,他似乎跑的路上并没有看见小区出口。
不过没关系,他戴了运动手表,给乔明月打了个电话。
大早上的,乔明月刚醒,正在刷牙,就听到了一个让她开心一整天的好消息。
岑砚青带着乔望晨跑,两个路痴跑着跑着跑出小区迷路了。
乔明月实在是忍不住,在洗手台边上笑到把念念都吵醒了。
电话那边的岑砚青:“……克制一下,老婆,快来接我。”
“你、你……哈哈哈哈……就不能、导航回来吗?”
岑砚青声音很淡定,“可是我不知道你家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