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又在哭,她仿佛是水做的。
慕霜降头隐隐地疼,觉得自己到底是多闲,才会插手包惜弱这桩事。
慕霜降自认耐心有限,包惜弱还在哭,可她已经受不了了。
慕霜降不想帮人帮到底,她只想半途而废。
想半途而废的慕霜降心里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打算要走,谁知包惜弱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姑娘,别走!”
慕霜降无奈,“你光顾着哭,我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儿陪你哭吗?”
包惜弱忍住不哭,跟慕霜降说:“我想回去找完颜洪烈,这里有点偏僻,我认不得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想了想,她又看看旁边不省人事的侍女,又说:“她只是从小就养在王府里的侍女,没干过什么坏事的时候,你别杀她。”
慕霜降已经听服了,无话可说。
包惜弱这时候已经整理仪容,她盈盈朝慕霜降福身,轻声说道:“有劳姑娘。”
慕霜降将包惜弱带回她们相遇的地方,包惜弱再三跟她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那模样,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想搞事。
慕霜降不是傻子,所以暗中跟着包惜弱。甚至还躺在包惜弱屋里的房梁上听动静。
入黑了,完颜洪烈没有来。
晚膳时间了,完颜洪烈也没有来。
将近午夜时分,在最近十分养生的慕霜降快要睡着的时候,完颜洪烈来了,包惜弱将一把匕首藏在怀里,十分柔情蜜意地将人迎进门。
于是,在房梁上的慕霜降眼看她整云鬓,眼看她柔情款款对完颜洪烈投怀送抱,眼看她趁完颜洪烈情迷意乱时,用匕首捅了完颜洪烈。
当然,包惜弱捅完人之后,这辈子的勇气都已经用完,她整个人软软地瘫在地上,跟完颜洪烈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当日,我不该救你的。”
完颜洪烈英俊的脸上十分错愕,他低头看着已经插入腹中的匕首,抬头时,已是满脸苦涩:“我还以为……你愿意接受我了。”
包惜弱已经泪流满面,这段时间完颜洪烈对她很好,无微不至,她曾经一度十分动容。
他对她的好,犹如鸩酒。
完颜洪烈看着包惜弱,气若游丝,“趁现在还没人发现你行刺我,赶紧走。等有人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包惜弱:“……”
完颜洪烈身上的血已经止不住,看向包惜弱,怒道:“你怎么还不走?你不走,我如何找人为我疗伤?”
包惜弱嘤嘤哭泣,“可我走不动了。”
在房梁上待得快要长蘑菇的慕霜降叹为观止,她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点了完颜洪烈的穴道和哑穴,又在包惜弱惊呼之前将她嘴巴捂住。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若闪电。
包惜弱看得目瞪口呆。
慕霜降将她扶起,“我们走。”
包惜弱站起来,指向完颜洪烈的腹部,跟慕霜降说:“那把匕首,是郭大哥家给康儿的信物,不能留给他,可我手软拔不出来了。”
慕霜降:“……”
服了。
慕霜降空着的那只手张开,五指微拢成爪状,只听得完颜洪烈闷哼一声,在他腹部的匕首已经飞到慕霜降的手中。
匕首拔出,鲜血犹如泉涌般从完颜洪烈的腹部流出,很快就满地鲜血。
因为被封了穴道和哑穴,他只能躺在地上静静等死。气绝身亡的那一刻,他还在直勾勾地看着房门,似乎是希望在房门打开的刹那,能看到那个已经离开的女子再度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