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给我等一下!”崔月吟用力抓住祂手腕,但在触及到对方眼神时,又一点点松开手,她话语僵硬,透着不服输的倔强,“咱们......咱们先换个地方聊。”
“聊?”陆氏阴歪了下头,声音轻轻巧巧的,“里确定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若是惹祂不高兴,祂随时都有可能将她吞了的感觉。
崔月吟沉吟片晌,还是点了点头。
少年挥手,缠在腕上的闭合折扇在空中摇晃,祂纤白指尖指向落满阳光的森林深处,“好啊,去辣边。”
夏蝉藏在树林之中,蝉鸣声刺耳,当她们经过,崔月吟能清楚听到周围动物们逃跑,鸟儿们挥翅离去的声音。
周遭忽然变得极为安静,除却她们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只剩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的蝉鸣声。
崔月吟指尖发凉,望着前方少年身影,祂还穿着昨天的那套白色交领长衫,猩红的腰带在极强的阳光下有些刺眼。
祂往前走着,不停地走着,直到崔月吟一脑门冷汗,控制不住喊祂,“陆......陆氏阴。”
祂停住脚步。
“差不多了吧?”
陆氏阴转过头,独眼微微弯起来,“啊,忘记后面还有个里了。”
崔月吟:?
她感觉自己都快被气死了,“就在这里聊!”
她大步上前,“你刚才那是在干嘛?!”
陆氏阴看着她,一声不吭,忽然道,“找个地方坐吧,站着好累。”
崔月吟:?
祂慢吞吞的说着话,接着坐到旁侧一颗树荫下。
崔月吟跟上去,满脸不乐意的坐下来,忽然感觉到一点怪异,她抬起头。
“怎么?”陆氏阴抱膝坐在她旁边盯着她。
“没事......”
总感觉这棵树太安静了,森林里大概每棵树上都藏着蝉,但唯独这棵树安静到好似死物。
但现在不是关心蝉的问题。
崔月吟面向祂,指着自己的脖子,“你不觉得自己该跟我解释解释吗?你凭什么对我这样啊?”
祂冰凉的手忽然抚摸过她的脖子。
崔月吟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祂一身清茶香,单眼淡淡瞧着她,“你死了?”
“你什么意思?我没死还不能控诉你了是吧?”崔月吟简直气到七窍生烟,挥开祂的手,“我是差点就快要死了!被你搞死!”
“但那不是月吟你,”祂说话像蜗牛,还一停一顿的,挑战着崔月吟的耐心,“失越在先的吗?”
“失越?失约?”崔月吟皱起眉,“我失什么约了?不对——”崔月吟整个人都忽然陷入迷茫,约定,她好像确实和陆氏阴做了约定,但那是什么时候做的?她根本想不起来。
“你看,”陆氏阴的手摩挲着她的脖子,崔月吟后背发凉,但总感觉被祂这样摩挲着,可以想起些什么,她拼命想着,但根本想不起来,耳畔传来陆氏阴染笑的声音,“明明与吾约定,好了的,不许扇子,离开吾身边,”祂弯起眼,“但月吟失越了,不是吗?”
崔月吟不敢看祂。
她把这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就连自己的心里都开始过意不去,但不知道是哪里逻辑奇怪,直到有个东西砸上她的头,崔月吟轻呼一声,不知道怎么今日自己总是被砸头,皱眉低下眼,就被吓得一个激灵。
是蝉,死了的蝉。
忽然,树叶沙沙,有数不清的死去的蝉砸下来,崔月吟愣愣看着地上的,蝉的尸体,听着耳畔蝉鸣声刺耳,吓得一下子跌在地上。
却被一双手扶起来。
陆氏阴冰凉的手揽着她的后背,缠着布条的脸埋在她肩侧,拥抱着她。
“陆......陆氏阴?”崔月吟话都变了个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