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班里有一个同学因为忘记写作业被罚抄写一百遍,忍不住说了一句,“真羡慕向 ,可以不用做作业。”
而吴良清楚地看到向 藏在桌子下面,紧攥起来的拳头,他抿着嘴没说一句话,可眼底竟是隐忍。
于是吴良没忍住,给了那个同学一拳,最后被罚站叫家长。
他不解地问自己妈妈,“书里不是说所有的坏人都会受到惩罚吗?”
妈妈叹了口气没回答,骑着车子从早餐店路过,门口的妇人双目失神地洗着盆里的碟子,双手冻得通红,肿得像颗萝卜,屋内传来了几声怒斥,妇人也毫无反应地洗着碗。
很久后才明白,书里的坏人总会受到惩罚,可眼前是赤裸裸地现实,坏人总会活得更潇洒。
再后来,随着向 的年龄增长,继父渐渐不满足于他只在店里帮衬,想法设法地让他去做些黑工,像正式工是没办法做的,更多的是去黑网吧里打工,对向 来说,也有好处,因为雇佣的老板同情他,常常会报很低的价格给继父,再把剩余的钱偷偷补给他。
上初中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翘课了,吴良甚至经常三五天都见不到他人,气急败坏从黑网吧里把他捞出来,“你究竟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在那个小地方,考大学似乎是唯一的出路,又或者是向 唯一能逃离魔掌的方法,谁知道向 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海报,上面写着什么什么联赛,吴良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掷地有声地说着,“我要去参加这个比赛,第一名奖金一万块,拿到这笔钱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在昏暗的巷弄里,他眼里的光芒是对未来的渴求,以至于就算吴良并不认同这样的办法,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从那之后就更难见到他了,每次见到就是在早餐店里,听到向 的继父对他骂得无比难听,说他是赔钱货,败家玩意儿有进无出诸如此类难听的话。
大表哥听得嗔目结舌,他几乎可以确信向 就是他自高中起崇拜已久的男神,也知道他家境不好,所以比其他人都更加努力,却不曾想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糟糕。
他自幼家境优渥,虽然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自家表弟过分优秀的阴影之下,可相比之下,自己那些小情绪仿佛是无病呻吟。
“那后来呢?”他沉默片刻,又问道。
白竹摇摇头,“向 去打比赛之后和我老公联系就很少了,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他继父死了,早餐店里遭了贼,被人砍了数刀流血而亡,他妈妈也吓疯了,听说至今还在精神病院住着。”
“我问问我老公。”就算是为了三倍工资,也得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