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说话,贴着脖子咬什么耳朵。”裴修文用指腹蹭了蹭青蛇的下颌,语重心长地劝诫道,“你走的修仙的路子,怎么能不做一条正经蛇呢?”
青蛇蛇头一秃噜,停靠在了他的虎口上,竖瞳大眼认真地看着他,蛇吻微张,快速地嘶嘶地几下,翻出两颗粉色的毒牙,似乎想要听从他的建议,要做个正经毒蛇。
裴修文看懂了他的回应,轻咳一声,把话题引回了殷小姐身上。
“殷小姐到底是丞相之女,要是这次自己想通了,日后自然是阳康大道。怕就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把状元郎的意愿置于自己之……”
一声玉简提示音打断了裴修文的分析,他呆愣了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他昨天辞官之后,没有退研究厂的指导群。
最可怕的是,他还乐呵呵地给群联络中开发出了上下线功能。
现在关机还来得及吗?裴修文沉默了。
他打开玉简界面,果不其然,是昨天青蛇请来入梦的女工,正借着请教玉简程序的由头,明里暗里地打听着女厂部能否空降个研发的人才呢!
裴修文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戳了戳一副无辜的蛇头。
“不好收尾了。”他状似沉痛地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辞职隐去,女工被相邀入梦,殷小姐向丈夫和离,这些事都发生在同一天,有心之人自然是能发现其中联系的。
裴修文在这种时代劝人和离,自然是做好了应对责难的准备。
坏就坏在,他忘了玉简出世后,这还是个简化版网络时代。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和直面这种议论还是有些不同的。
一想到自己可能在八卦传开后,收到各种打探的讯息,裴修文就一阵头痛。
“认识的拉黑,不认识的屏蔽吧。”他一边撸着蛇头,一边叹息着说。
说到拉黑,他又想起,他的通讯录里还有秦王的私人账户。
离职该拉黑老板吗?裴修文严肃地想。
他没想出结果,只简单地跟女工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有缘无分之类的,好像真的是个高深的神棍一般。
说得那位女工是一愣一愣的,只能可怜兮兮地附和着说阿弥陀佛。
等裴修文意犹未尽地说了句言至于此,那女工双眼一亮,道谢往玉简屏上一滚,就火速地把自己的状态改为了工作中。
“年轻人啊,”裴修文捻了捻虚空的胡子,慈悲地摇摇头,“没有耐性。”
青蛇不知何时绕着他的脖颈,把蛇头放在了他的头顶。
他忙于研究,有些日子不曾剃发了,现在是个看起来极为天然的寸头,青蛇向来喜欢粗糙的东西,躺在他的头上就摇着蛇头乱蹭了起来。
“谁让你不明着跟她说呢?老说些空泛的陈词滥调。”青蛇抱怨道,“殷小姐的私事也就罢了,秦王关停研究厂的事也不说,岂不是让人家白白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