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江流儿劝殷小姐和离。”裴修文沉吟片刻,淡淡地说,“江流儿虽然早慧,但小孩子嘛,遇到害怕的事,也该嚷一嚷,闹一闹,让大人顺着他些。”
殷小姐心生死意,不一定是陈光蕊的错,但她现在的婚姻,绝对有推她赴死。
“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和尚倒是不害臊,让小孩劝父母和离?”青蛇笑吟吟地打趣道,吻部上扬,像是十分开怀的样子。
裴修文虎口捏着青蛇的蛇身,戴着蛇蛇手环单手行了个佛礼,一本正经地说:“阿弥陀佛,贫僧这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寺庙哪有人命可贵呢?”他叹息着说。
他手指上方的蛇头点了点:“和尚话说的是不错,可惜世人不这样认哩!与世俗道德相悖,那小孩又怎么敢劝?”
“那去找殷相?”裴修文迟疑地问。
“你只看殷相让他女儿抛绣球招夫,就知道他在这事上不太靠谱哩!”
“待会儿去找秦王批经费时,问问秦王妃?”
长孙皇后素有贤名,虽然著过《女则》这种书,但怎么都是个唐朝人,不至于有明清那种贞洁观吧?
青蛇微微扬了扬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裴修文放了心,阿蛇到底是条伪装几百年女蛇的女装蛇,论揣摩女人心理,他还是信得过的。
一吃完饭,把碗盘送到后厨,他就在青蛇的监督下又沐浴更衣,换了套青蛇熏过香的衣服,往秦王府上拜了帖,径直前去了。
他偷偷地腹诽了下青蛇的流程繁琐,就被青蛇举着尾巴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手腕。
“之前秦王视察,你在这儿工作,自然不需要多加在意。但现在你可是要去人家府上请经费,怎么能只着一身旧衣呢?”
裴修文倒是觉得,秦王不是那种拘于小节的人。但青蛇让他多注意一些,也不是过于麻烦的事,听听也好。至少这么一打理,他整个人神清气爽,也不免有一些成竹在胸的感觉。
还没到秦王府,裴修文就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门口翘首以盼着,不正是小.秦王李世民吗?
他不免心生了几分惭愧,何至于此,得秦王亲身相迎?
这样感叹了一会儿,他又心生敬佩,哎,秦王这种人哪,对他尚且如此,手下要是没贤才,那又合该谁手下有贤才呢?
果然,等裴修文稍走近了些,走到一个可以让凡人看得清的距离,秦王猛得一踏步,便步履如飞一般走向他。
“法师,可是你月前说的研究有进展了?”秦王牵着他的袖子,又惊又喜地问。
秦王不领兵打仗,留居京城的时候,常常去他那厂里视察成果,一会儿吹吹彩虹屁,一会儿发发研究经费,一会儿又拿些新产品去军营,看起来忙得很呢。
只是上月他要用水泥翻修厂地,便直言请求秦王稍停脚步片刻,如今出了成果,才来拜访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