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死的第九天

“这…………”

“要了包厢却不点姑娘,只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喝花酒,岂不是奇哉怪哉?”

“…………”

老鸨的神情彻底慌了,磕磕巴巴道:“有、有的……”

“大人,小民真的不知情,他们的事情和小民一丝关系也没有啊!!”

薛荣一抬下巴:“搜!”

差役们如狼似虎地冲进花楼。

云筊:“…………”

【昨日为什么没挖了他的眼睛!切了他的舌头!把他的心肝肺片成片下酒?!】

云槊:“…………”

倒也不必。

“咳咳,姣姣,薛茂卿这个巡街御史是朕封的……”

云筊听不进去旁的话——

假如让人看到,当朝天子与亲王宫变之日不在宫内,而是在花楼喝花酒……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决不能让皇兄的清誉受损!!】

脚步声急促,震得木结构的楼梯晃动。

云槊还兴趣盎然地望着进门处,身上忽然一重,被人推倒在榻上,淡淡的桃花香萦绕。

“姣姣?!”

一具温软的躯体覆在他上方,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修长的颈项红霞一片。

黑发迤逦,遮住对方脸上表情,冰冰凉凉,甚至有几缕滑落进云槊的衣领中。

云筊抽出簪发的桃枝,顺手抓过屏风上搭的舞裙披在云槊身上,扯松自己的衣领,将一盏酒尽数泼在中衣上。

他在耳畔道:“委屈皇兄了,倘若被薛大人看见,就说是臣弟在此与人幽会。”

云槊:“………………”

淡定了一晚上的皇帝陛下,今夜头一次不淡定了。

“你……大胆!”他的话尚未出口,被一朵桃花堵住,略显苦涩的花汁在唇缝揉开,将唇瓣染成绯色。

云筊用拇指按住粗粝的桃枝,睫毛一颤,移开视线。

他抬手扯下软榻顶部的红绡帐,片片轻纱垂落,像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将两人笼在其中。

“噗通、噗通——”云槊听见皇弟清晰的心跳声。

“…………”

他怒火稍歇,心道,唉,算了,姣姣胆小,看把他吓得……

但为什么是朕穿女装啊!!

差役们的脚步声停在包厢外,与守着包厢的暗卫对上。

薛荣上下审视这群精悍的侍卫,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拿下!”他抬起手,却见暗卫中领头的一个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避过差役的视线微微一晃。

薛荣:“…………”

“……等等,本官似乎认得你。”他几句话糊弄过差役,道:“你们在此等候,本官亲自入内查看。”

暗卫让出门口。

“吱呀——”

薛荣推开门,将内间的场景收之眼底。

香炉是鸳鸯戏水,锦屏是芙蓉并蒂,暖香醉人,红绡帐里一双重叠的人影若隐若现。

【好一幅‘芙蓉帐暖度春宵’、‘几叠鸳衾红浪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