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趁机压榨过我!”
“这话得反着问。”
真的吗?温清粤抿起唇角,偷偷掩住笑,“那我都不知疲倦了,怎么睡着的。”每次醒来,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你见过那种电子娃娃吗,屁股后面有一个塑料拨片一样的插卡,开机前需要拔掉插卡,然后机器运转。”他在她身上的部位进行了虚拟动作。
温清粤等了等,“然后呢?”
周乃言啧了一下,暧昧地说:“如果要电子娃娃关机,停止耗电,就要把卡插进去。”
她眼睛咕噜一转:“多久?”
周乃言无奈:“看情况......”
电光火石间,清晨醒来的碎片记忆全数涌上。温清粤下唇死死咬住,直到出现回弹无力的深坑,终于羞耻开口,“我想喝酒......”救命,她抬不起头来了。
瓶子很快递到唇边,温清粤实在不想探出头,“我想缩在龟壳里喝。”
周乃言问,“给你拿根吸管?”
温清粤冒出她的(嗯)头,“可以吗?”
周乃言看了她一眼,方才起身去拿。
她笑嘻嘻地把脸埋回臂弯,继续蜷缩。
周乃言有一点很冷酷,他不喜欢给人打下手,同样,他也不会像很多男人那样,认为有些事是老婆该做的,不会指挥温清粤。他们在婚姻里,就像两台为自己运转的机器,夫妻日常任务之外,连杯水都不会顺便倒一下。在他的行事里,认为这不是费力的事,谁知道你要柠檬水椰汁鲜榨橙汁还是清水,要五十度六十度或是冰水常温,有这个服务生一样问询的功夫,不如自己去弄。
冷漠又效率。
所以周乃言给她拿吸管,温清粤心里想:真好。
三十秒后,吸管到嘴边,温清粤又难过了,为什么拿根吸管都这么开心。到底是抠成什么样的婚姻,才会连这么点小事都要感动。
“你可以再给我拿个西瓜吗?”她试图得寸进尺,是不是离婚让他有了服务老婆的意识?
周乃言:“不可以。”
哼,果然像机器人一样冷漠。温清粤用力嘬了口酒,重新把自己埋了起来。她想,也许喝点酒,才会厚脸皮地把脸放出来吧。
周乃言知道自己有好多事,明天还要赶两个城市,但此刻坐在雨帘里,突然什么都不想做。他倒在地上,刚放空了会,一抬眼,对上了一双恨恨的眉眼。
他笑了,拨开她眼皮上荡漾的碎发:“你妈不让你吃冷的。”连阿姨都交待过了,以后水果要热给她吃。
“哦。”温清粤又吸了两口酒,问他,“你每次回来,我都醉了吗?”
“也有安静睡着的时候。”门口床头或厨房堆着酒瓶或搁着酒杯,闻多了,看久了,就能算出她的酒量和状态了。
“那就好。”以为每次都疯呢。
雨裹西陆,龟壳和龟身分离后,又慢慢地合体。她缩在他怀里问他,“有没有泡泡包裹我们,我们有没有在浮动?今天我们就是乌龟和龟壳吗?”
他抱着她,提醒她:“我们还是要离婚的夫妻。”
鼻头如被重拳。温清粤撇了吸管,用力灌了口酒,整个人注进不少力气:“嗯,我知道。”
温清粤就这么一口一口,咽下浓酒,吐进泡泡,从“我知道”喝到“不知道”。
随她呼吸的急促,周乃言就开始了等待。
她回头望向他,声音沙哑语气平静地告诉他:“我喝多了。”
目光捕捉到睫毛的颤动,周乃言玩笑一样地揽过她,“需要给你插拨片吗?”
她摇摇瓶内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
她知道自己肿了,也知道他知道,所以他们没有动作,包括亲吻。
温清粤深吸一口气,扑进他怀里,“我不想离婚。”
他没说话,静静抱着她。
“但我要离婚。”
他笑了。
“你不许笑。”
“好,我不笑。”他果然正色,只是眼波流转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她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
周乃言实话实说:“确实幼稚。”
温清粤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你!”她气得鼻酸,“周乃言,你倒是过了对男女好奇的年纪,但我20岁才逐渐拥有或者才被允许拥有男女意识。”她憋了满肚子的剧目,最后竟是一场独角戏。她撞进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所以......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