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是几道凉菜,都是店里的招牌,但真正的热菜还没有上,从某种角度来说,白清虞的确客套守礼。
盛明棠到现在还没吃呢,也不客气,“几年不见,白小姐真是越来越人模人样了啊。”
她阴阳自己,自己也可以阴阳回去嘛
“盛小姐一样。”
白清虞觑了她一眼,同时将菜单递了过来,两人的指尖不经意触碰了一下。
白清虞很快收回,垂眸,“抱歉。”
盛明棠倒是一愣。
她是不觉得有什么,但她本身是个姬,性别女,取向女,虽然对面坐的是她死对头,但这本质是场相亲宴啊,双方还没同意呢,这突然就身体接触,怎么觉着有点……骚.扰的意思?
算了。
她是个姬,但白清虞又不是,对方当初可是态度明确地表示……啧,也不知这样的人现在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盛明棠很快将这茬放下,只是这么清清冷冷的人,指尖都是微热的。
触感还不错。
想着,盛明棠迅速将自己要吃的几样菜勾上,随口问,“吃了没?”
见了面问“吃了没”也都是传统习俗了,盛明棠是随口而出,不想白清虞道。
“还没。”
盛明棠不待见这位归不待见,也不至于饿着对方,又将菜单递回去,“喏,自己点。”
白清虞看也不看,“不用,随你。”
意思是,她跟自己吃一样的。
盛明棠翻个白眼,她才懒得管对方呢,索性大小姐点的菜真不少,足够两个人吃。
蹭一口就蹭一口吧,到时候aa——她当然是不差这点钱的,跟朋友出去也从来不抠门,偏轮到白清虞了,就必须得分个清清楚楚!
盛明棠摇铃唤来侍者,核对完,忽而扫到白清虞那张清冷不化的侧脸,提笔,又添上了两样。
侍者出去,包厢内又回去了安静,等待时间,盛明棠懒得虚与委蛇,索性摊开了说。
“白清虞。”
盛明棠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慵懒又恣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同意见一面,这事是长辈交代下来的,我并不想闹得太难看,但你既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们——”
“没想法?”
盛明棠还没说完,便被白清虞打断,那人抬眼望来,光线描绘得不甚清晰,清冷的眸子里竟有了灼人的意味。
声音也不似初时那般清淙。
“那你觉得没有想法的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她同样叫对方的全名,“盛明棠,你能告诉我吗?”
盛明棠能跟对方成死对头多年,那是半点都不惧,“长辈压力,走个过场呗。”
白清虞道:“我会直接拒绝。”
说着,她竟也学着盛明棠的模样,整个往椅背依靠,米白色的毛衣映着头顶灯光的橙,似温暖似遥远,叫白清虞此刻瞧着,气场意外得摄人。
然而,她又稍微侧了下头,黑亮如缎的长发散落下来,映到同色系的艳丽,倏然平添三分柔,叫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那么的冷冽强硬。
“没兴趣的事我会直接拒绝,不给任何希望,也不必走这一趟。”
白清虞顿了下,“所以盛小姐,你觉得我会图什么?”
“不打了?要跟我握手言和?”盛明棠随口猜测着,那模样,根本就是没放在心上。
白清虞罕见地笑了一下,不达眼底,“但我觉得,跟盛小姐做对家的日子,很有意思呢。”
“是么,我也一样。”
盛明棠扯扯嘴角,“非常期待某一天白小姐被我压着打。”
白清虞:“我也同样。”
盛明棠望过去,就见白清虞脸上不见丝毫恼怒,甚至有些悠远深邃。
一直以来都是被死对头压着打的盛明棠:“……”
行!
你了不起!你清高!
竖大拇指.jpg
又互怼了两句,盛明棠不想再掰扯了,“白清虞,都认识那么久了,别绕老绕去,我都嫌烦,咱们往直了说,我是个姬你懂不懂?”
“嗯,我知道。”白清虞道,“就是取向是女人的那种。”
“对。”
盛明棠按按脑袋,“既然你都明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对话期间,白清虞大部分时间都是纵容着盛明棠说,她偶尔会应两句,仔细聆听。
热菜还没有上,不知何时起,白清虞用公筷夹了一只虾在碗里,擦拭干净手,去剥。
白清虞皮相生得好,那手也是,纤细修长,指尖修剪的整齐圆润,不染丝毫丹寇。
整洁又漂亮。
哪怕不看脸,也是完全可以去做手模的程度!
但现在,便见她拈着那只大虾,不紧不慢地剥着,动作娴熟,丝毫不破坏虾的品相,仿佛做了无数遍一般。
盛明棠是喜欢吃虾的,但不耐烦剥,虾仁和打碎的虾滑她又嫌不够新鲜,很少真正在餐桌上吃。
不知是馋了,还是白清虞那剥虾的动作过于好看,盛明棠的视线不经就就被对方吸引走。
放着个大美人不看,就看剥虾,也是没谁了!
瞧着瞧着,盛明棠也不说话了,就见那只漂亮的大虾一点点被从壳里剥出来,白清虞擦拭了一下手,用筷子夹起,最后——
那虾就落到了自己的碗里。
啊?
盛明棠明眸抬着,疑惑地看向对方。
“谁说没有的?”白清虞反问。
盛明棠倏然抬头。
就见白清虞这会也正看向自己,剥虾美人仍披着那一副清冷的皮,唯独眼是深的、浓的。
娇艳红唇张张合合。
“盛明棠,我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