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另说,成不成都还是个极大的问题。
可随着她的详细讲解,大臣们的神色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一个个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似是在脑海中模拟她口中“活字印刷术”的工作过程。
越琢磨,那眼神便越是灼热,甚至已经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情,恨不能立即催促试验。
向来稳如泰山的丞相这时也激动起来,目光灼灼胡子一翘一翘的,“按照皇上口述来看,这活字印刷术已然趋于成熟,微臣以为可行性极强。”
“一旦试验成功取代如今的雕版印刷……那可真真是造福天下万民乃至后世千秋万代的大好事啊!”
何止是对大周的影响巨大?对于整个世界的发展影响都是极其巨大的。
单只凭这份贡献,就足够让后世记她永生永世了。
一众大臣紧随其后连连附和,甚至都顾不上这还在大朝呢,就已经开始出言催促左明成进行试验了。
那股子急切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鬼在撵呢。
左明成也激动啊,可他一下子领了两份大差事,任凭哪一个也都不敢耽误,只恨不能将自个儿劈成两半来用才好。
所幸关于活字印刷和转轮排字架的细节方面他私下里还要去仔细了解一番,下朝便被单若泱给叫走了,这才避免了他被一众眼冒绿光的同僚抓住围攻。
等从崇德殿走出来时都已经临近晌午了,从天不亮到现在就不曾消停过,着实累得够呛。
但左明成看着自己手里的几张图纸却是丁点儿也不觉疲惫,满脸尽是激动亢奋的红晕,回到衙门连午膳都没顾得上用一口便迫不及待一头扎进去忙活开了。
连带着工部的一众官员也都只好跟着脚打后脑勺,叫苦不迭。
……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许久不曾听到这四个字,冷不丁的单若泱还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便看向身侧的风铃,问道:“近来太后的身子如何?”
风铃低垂着眉眼,轻声回道:“昨日奴婢才问过王太医,说是不大好了,如今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单若泱点点头,思忖片刻,站起身来,“既是如此朕就去瞧瞧罢。”
因整日大半时间门都坐着在办公,是以平日里有点什么事她也鲜少坐轿辇,不是很急的情况就爱慢慢溜达。
且无论再怎么繁忙,每隔三四天她也总会特意抽出点时间门来好好锻炼锻炼,以免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效果显然也很好,身材一点儿不曾走样不说,身体也仍旧健康。
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而反观太后,却是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原本保养还算不错的一个人,如今却是脸皮都耷拉了下来,两鬓之间门夹杂了些许银丝。
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腐朽的气息,眼看着就不好的样子。
“母后万福金安。”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束满怀恨意的目光。
见状,单若泱微一挑眉,丝毫不以为意,只自顾自地起身坐下。
宫女忙不迭端茶送水一通忙活,全然不曾将太后这个正经主子放在眼里。
虽早已习惯了,但面对此情此景,太后的脸还是止不住地一阵扭曲,两只眼睛里的火星子恨不能将宫女的身上灼出来几个洞似的。
单若泱捧起茶碗轻呷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母后唤朕前来所为何事?”
“你少跟哀家装蒜!”太后死死瞪着她,咬牙切齿道:“哀家的‘病’是你闹的鬼,你想害死哀家!你这个不孝的畜生,哀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殿内的一众奴才听见这话却是眉头都未动一下,低眉顺眼伫立在一旁仿若木头桩子。
单若泱似是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母后这是病糊涂了不成?所有人都知道母后与父皇感情甚笃,父皇甫一入葬便也将您的心带走了,以至于您心情郁结缠绵病榻多时。”
“胡说八道!”若非身体实在不允许,太后简直都要气得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