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许久不曾在外头看见自家宝贝女儿的丞相不禁眼泛泪花,连连点头哽咽,“往后便自由了。”
身后的一众大臣却是被这一声“爹”给弄得傻了眼。
若不曾记错的话,丞相拢共就两个女儿吧?
看年龄也绝不会是长女,嫡幼女倒是年岁相符,可却已不在人世,这又是哪儿来的女儿?
等等……年岁相符?
有些脑子机敏些的正惊疑不定之际,周御史等几个丞相的学生已然大步跨上前去,无一例外全是满脸不敢置信。
“小师妹?”
“果真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师妹不是坠崖了吗?为何……”
此言一出,萧南妤的身份俨然已经公之于众。
一众大臣纷纷上前,拉着丞相左一句右一句询问不断,只觉满脑子乱糟糟的,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丞相却只神秘一笑,淡定道:“的确是本相的嫡幼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萧南妤则是对着大臣们福了福身,转头对丞相说道:“爹赶紧回家好生歇歇,待面圣过后女儿便家去了。”
“好好好,你娘是日日夜夜念叨着你,见着你必定高兴极了。你先去忙,为父先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你娘知晓。”
父女二人走得倒是痛快,徒留一众大臣站在原地呆愣。
“原本应死了的人却没死,看起来竟还与长……皇上关系十分密切……”
“既是没死为何到现在才露面?这样长的时间又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我就说好端端的丞相怎么就一心支持长公主上位呢,原来……”
合着根本就不是什么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勾结?
也就是说,那位长公主早就野心勃勃了吧?
若真是这般,那昨夜的一切当真没有丝毫问题吗?
不不不,问题大得很。
既然能够早早派了郑老将军前去截虎符,无疑证明她是早已知晓了武安侯谋反之举,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她却不曾及时告知大行皇帝以作准备,反倒顺势而为,愣是悄悄跟在武安侯后面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嘶……
吸气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是满脸震惊骇然之色。
一时有人又不禁怀疑起来,“那七皇子的伤……”前往迎接之人可是郑老将军,已是可以认定的新君心腹,谁敢说这里头果真没有可疑?
旁人尚在惊愕之中,那礼部尚书又开始跳起脚来,“一介妇人竟如此处心积虑心狠手辣……”
“噤声!你不想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再者说,人家既是敢大大方方走到人前来,那就足以证明根本毫无畏惧,想想那三十万大军再说话罢。”
“倘若猜测为真又能如何呢?连亲生父亲及兄弟都能冷眼瞧着去死的人,这样狠辣的心性你莫不是还怕人家收拾不了你?”
“罢了罢了,形势比人强,再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文有丞相为首的半个朝堂死心塌地支持,武有足足三十万大军在手,甚至极可能还不止这些。
至少先头才受了她恩惠的严将军极其手下二十万大军应是问题不大。
拿什么去跟人家斗啊,老寿星上吊不是。
越琢磨,便愈发觉得这位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女皇实在是可怕得很。
旁的且不提,单只这份果决狠辣的心性便已远超绝大多数男子,的确是个能成大事的性子。
难怪……
“终究也不过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就烂在肚子里莫提了。”
彼时,引起轰动的萧南妤已然带着林黛玉来到了崇德殿。
“碰见了?”单若泱抬起头来看向两人。
萧南妤抿唇笑了起来,“都吓傻了,以为活见鬼呢。”顿了顿不免又有些担心,“眼下是否早了些?毕竟登基大典还未举行,万一出什么岔子就麻烦了。”
“放心,他们一没那胆子二没那实力,折腾不起来的。况且,身为朝中大臣若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不懂,那还不如趁早告老回乡种地去。”
单若泱仔细将虎符收好,声音有些疲惫,“我虽已强行上位,可用脚指头想也知晓那些人心底必定还是轻视我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并不容易改变,倘若我不能从一开始就以雷霆狠辣将他们狠狠震慑住,日后在朝堂之上必定还有得缠磨。”
“我要的是令行禁止,而非屁大点事儿都要跟他们再三扯皮据理力争,那样的话还谈何改革?”
既是一时半会儿得不到真正的“敬”,那索性就叫他们“畏”到骨子里。
“你知道的,咱们预想中的美丽世界并不很容易抵达,登基称帝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未来的路还长得很呢。”
“左右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陪你一道儿走。”
“想要一个什么位置,你自己心里可有成算?”话落,又对着林黛玉招招手,纳罕道:“才多少时日未见,怎么就变得呆呆傻傻了?”
林黛玉忽的红了脸,快步上前来到她的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惊异崇拜的神色。
被悄悄送去白云观时,她甚至都做好一家子亡命天涯的准备了,谁知道一转头家里就多了座江山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