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宁栀微微往后躲了一下。
只是幅度不大,还是感受到了指节上些许高于她皮肤的热度。
大概是少年火气正旺她比不了,对方手指干燥温暖,感觉握起来会很舒服。
“你昨天生气,”厉风握了个雪球,在手里抛着玩,“是因为江繁花吗?”
宁栀脚步一顿,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不是。”
“真不是的话你不应该反问我关江繁花什么事吗?”
宁栀瞪他一眼:“你这样说话很烦。”
厉风笑了出来:“昨天中午江繁花找我的时候,你和徐淼都在呢吧?”
宁栀没吭声,垂眸调整雪人两侧的树枝。
“偷听都藏不好。”
“那又怎么样?”宁栀专心弄她的雪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厉风,“我生气又不是因为她,你们两个人的事,跟我又没关系?”
“那你到底生什么气?”厉风搞不懂,“我分明拒绝她了。”
宁栀心里一个“咯噔”,虽然心虚,但看着厉风这傻样竟然还有点开心:“你管我?”
厉风开始不乐意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一天天跟我来双标,自己偷偷摸摸谈恋爱,前男友都在学校里扎气球了,跟你比我算什么?你生什么气啊你还气?”
宁栀火气“蹭蹭蹭”就烧头上了。
她拔了雪人的手臂眼睛,两团雪全部盖在了厉风脸上。
厉风猝不及防吃一嘴冰凉,等缓过劲来,宁栀已经离他几十米远。
“你给我站住!”他跟后面追过去。
宁栀不理他。
“我警告你啊!”厉风又说,“我回去告诉阿姨你早恋!”
“你去说!”宁栀转过身倒退着往后走,“我初中谈了俩高中谈了仨,甩了五个还有一个正在进行时!”
厉风差点没跳起来:“你是不是欠打!”
宁栀蹲身抓了把雪就往厉风身上砸:“你还敢打我?!”
两人吵了一路,惊得路边树上的麻雀飞起。
厉风弯腰抖着颈脖里的雪花:“你他妈是真想冻死我。”
抖完直起腰,又见宁栀拿着两个烤红薯,分给了他一个。
爱恨就在一瞬间。
厉风把红薯接过来。
“月底我就去训练了。”
宁栀低头挖着红薯,只是“哦”了一声。
“明年暑假还有比赛要打。”厉风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红薯,一口咬下去甜得他直眯眼,“之前申报的一级运动员,好像不行。”
宁栀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不行了?”
厉风说了很多,具体的宁栀听不太懂。
申报不仅仅只是看成绩,还得看许多其他条件。
总之就是,不一定能申报下来。
看得出厉风的失落,宁栀安慰他:“不行就拉倒,反正你的实力在那,还有两年,总能成功的。”
厉风睫毛一抬,侧看着宁栀,片刻后笑出来:“嗯。”
他的左腿受过伤,随着年纪的增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跑出之前的成绩。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你…”宁栀犹豫半晌,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要不你换个选择,还有时间,能来得及。”
“算了,”厉风没有考虑就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文化课不行,考不上什么好学校。”
“也没必要就一定考好学校啊,你自己尽力就好。”
“真不行,”厉风依旧坚持,“我学不来那些。”
“哦,”宁栀略微有些失落,“你自己决定吧。”
对话并不愉快,两人各自吃着红薯,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走过一个车站,厉风把手里的塑料勺丢进垃圾桶。
“我…训练时会注意一点。”
宁栀手上一顿,勺子戳了戳红薯,没什么胃口。
厉风看向前方,声音有些轻了:“其实…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