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前辈的动作,用服帖的裤管压住里面的白色袜子。
贺骞拉起掉落在旁的背带,缓缓地拽到莫念身前。
卡扣按进去的时候,“咔哒”一声。
莫念抿着下唇,猛的闭了闭眼,睫毛不安的颤动,眼尾的红仿若金鱼的尾裙,如扇形展开,红得深深浅浅。
贺骞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眸,太灵巧的眼睛,稍一变化,就不得不叫人在意。
他的手停顿:“怎么了?太紧是吗?”
“不是。”莫念再猛的睁开眼睛,发烫的脸颊都不敢往上抬,生怕被发现端倪。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可能是靠得太近,仿佛被前辈的气息包围,产生一种难言的晕眩感。
贺骞拿起半边的护身背心和外套,递过去:“脱了衬衫,自己穿。”
莫念抱着两件衣服,内心大声质问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嘉宾换来击剑?
去鬼屋不是很好嘛?!
去鬼屋的话,大不了痛痛快快被吓哭,就算流眼泪又怎么样?
也好过现在想哭都不知缘由,胸腔里闷闷地生出潮湿的氤氲。
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抹去。
莫念转过身去,手指微微发颤,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
快速脱掉后,动作有些凌乱地将半边袖子套上,都不知道掉落的带子要扣住哪里。
先胡乱地先将外套穿上再说。
里面的衣服很柔软,可是布料擦过细腻的肌肤的时候,莫念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了,前辈。”
声音嗫嚅,像是个犯错的无辜小朋友。
贺骞转身,就见他垂眸,方才发红的眼尾更加鲜明,像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因为害羞而落泪。
他弯腰,拿起掉落的带子,打开莫念身上的外套,扣住里面的卡扣上。
常年不见光的肌肤,雪山玫瑰的花瓣一般白皙柔嫩,似乎稍一用力就会留下一道独属于某人的痕迹。
“旁边的带子呢?”
莫念低头,努力说点什么,不然就怕被男人独有的气息给彻底侵袭。
贺骞将解开外套的卡扣,直起身子:“站起来。”
莫念晃了晃,被有力的手臂扶住才站稳,低声问:“要怎么弄?”
话音落下,就见男人弯腰,一只手拿着带子绕过他的一条腿往后,后面的手接住扣子,扣在衣服的后面。
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莫念蹙着眉,一只手猛的搭在他的上臂,几乎要坠落。
“穿着不舒服吗?”贺骞再次确认。
莫念心里茫然,口中淡淡:“没有。”
等前辈在扣外面外套的扣子时候,好像特别用力,要穿得特别紧一样,莫念都被拉得晃了晃,垂眸就见前辈的手背上有泛起的青筋,心里有些异常的惊讶。
外面的淡金色金属衣一样是套上,将几个卡扣扣住,确保不会滑。
等最后的拉链往上拽的时候,莫念垂落的长睫微颤地抬起来,却不慎撞进前辈的视线中。
心脏一颤,忘记转开眼神。
随着拉链发出细细密密的扣合声,懵懂清澈的眼眸就这样,和男人漆黑的眼眸,定定地对视。
这双眼睛又黑又亮,虚虚一看,陡然间是黑夜间的清风冷凉。
再细细一看,月色藏在阴云之后,云开雾散便有华光,是清冷,也是温柔。
莫念挺着后脊,直直地仰着眼眸,看得痴了,心像是悬在高空,如夏日盛风中的云团,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