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他们留在村里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久。
然而秦松这话落在老太耳朵里,那就是没脸没皮的花架子,说得好听,尽孝尽孝,尽个屁的孝,现在谁不知道初家这个知青女婿又懒又穷,尽想着吃软饭吗?
至于秦松是城里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带着初雪回城里享福?老太自认眼光毒辣得很,这么些年知青来来回回,家里有本事的早就把人给弄回去了,还能让娃子在农村结婚?这个秦松,一辈子也就跟村里的懒汉差不多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老太到底顾忌着秦松是男的,刻进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思想让她也不敢像对待初雪那样随便说教,只阴阳怪气地哼哼哈哈笑了几声。
他们就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张淑芬已经听见动静,拿着锅铲就跑了过来。一看闺女的脸色,再看彭老太窝在家门口的木敦子上那样儿,都当了二十多年邻居了,张淑芬哪能不知道这死老太婆又逮着她家闺女欺负呢!
张淑芬瞪了彭老太一眼,扭头招呼女儿女婿,“别跟人闲谈了,走走走,马上就吃饭了,赶紧进屋!”
转眼的时候忽然看见秦松手里还拎着东西,有些纳闷儿地问初雪:“这是给谁家带的?不年不节怎地买这许多。”
那些婆娘也真是的,让带东西就带点小零小碎的得了,怎么还整这些大包小包的,县城那么远,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拒绝,就专欺负人让给她们当免费老黄牛使唤?一个个还要脸不?回头得好好找这些人说道说道!
在张淑芬的眼里,她翅膀底下护着的人,就没有随便让人欺负的道理。
初雪是她亲闺女,一眼就看出来亲娘误会了,连忙拽着张淑芬的手臂解释:“妈,这不是给人带的,是三哥买给你和爸吃的。”
说完还红了脸飞快地偷看了秦松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妈,我有事跟你说,咱们回厨房。”
初家的房子是石头房,才修了没几年,当初为了挑高房梁,地基没往上面垫,反而还往下挖,人跨过门槛踩进去,就比站在外头时矮了一大截。
这种房子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在结实不透风,坏在冬冷夏闷,遇上西南地区独有的绵绵雨时节,一两个月的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更是到处都湿润润的。
不过这会儿在村里,初家的房子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更别提他们家还一口气修了五间半,除开一间吃饭待客的堂屋,初家父母一间,初雪两个哥哥每人一间,初雪也得了一间。
剩下半间就是粮仓和杂物间了。
这年头,家里孩子有单独的房间,还能有粮仓杂物间,可是件不得了的稀罕事。
单为这,初雪的两个哥哥就一点不愁找不到媳妇,她大哥初雷已经定了婚,就准备在今年秋收后办酒席,二哥初雨也有了对象。
家里其他三个人还没回来,秦松把带来的点心干果等放到柜子上,知道初雪和丈母娘在厨房有话说,也不去打扰,就在堂屋里转了转,最后站在贴着挂历的墙壁前看日历。
马上就是五月了,投稿的事要抓紧,争取在秋收农忙来临前做出点成绩,至少要能够到可以负担起养家责任的水平。
饶是秦松不怕干活,想到秋收时自己真下地全程参与抢收,心里也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