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极为吸睛的脸,下颌弧线紧绷利落,唇薄鼻挺,眉眼间门一片淡漠疏离,就像是早登皇位、一生荣辱不惊的少年天子,周身绕着一圈逼人的锋锐贵气,看的季揽秋心头狂跳。
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些,低声唤了一句:“沈前辈好。”
然后,她如往常一般,得到了沈蕴玉漫不经心的一声“嗯”。
季揽秋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沈蕴玉却已经从她身边经过、走向了导演。
季揽秋强行摁住了缠上去说话的冲动——她知道的,沈蕴玉这个人本性冷漠,不喜欢别人贸然凑近,她需要找一个不让沈蕴玉厌烦的契机或者理由。
季揽秋正想到这里,却听见导演说:“一会儿拍完了、后半夜休息一下,明天下午还有个跟江逾白的对戏,沈蕴玉,你辛苦点,没问题吧?”
提到江逾白的时候,季揽秋敏锐的发现,他身边的沈蕴玉莫名的压了压眉尾,看上去像是不太高兴,但唇线却向上一勾,像是看见兔子进了陷阱的猎人,那张脸都跟着生动起来,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恶劣劲儿。
这是季揽秋第一次在沈蕴玉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季揽秋觉得她稍稍拨开了绕着沈蕴玉的一点迷雾,但下一秒,沈蕴玉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都可以。”沈蕴玉说。
季揽秋还在看沈蕴玉。
她渴望沈蕴玉,从见到沈蕴玉的第一面起,她就迷上了沈蕴玉,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这样沉默稳重,像是一座藏在海面下的冰山,大部分冰山都被水面笼罩,她越是看不见就越想探知,她想让高坐在王位上、处事圆滑、冷静自持的沈蕴玉为她失神,为她神魂颠倒、非她不可,她渴望从沈蕴玉的脸上看到失控的模样。
“都可以。”季揽秋情不自禁的学着沈蕴玉的话说了一遍,然后抓紧机会,又补了一句:“沈前辈,一会儿就到咱们俩了,咱们现在对一下戏吧。”
沈蕴玉点头,拿起了一旁的剧本,走向了船舱的影棚里。
今天他们有一个大夜的戏,两个人几乎演到了天明,第二天季揽秋筋疲力尽的离开影棚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她走过甲板,迎着晚上的月亮,站在自己的
休息室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以前每天有她的戏份的时候,江逾白都会过来陪她,给她送点吃的。
今天为什么没有?
——
距离坠海的倒数第二天,清晨。
石清莲从睡梦中醒来,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儿,把脸埋在蓬松的被子里贪婪的呼了两口气,然后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飞快穿了一身运动衣,踩着跑鞋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