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坏狗狗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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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兄们其实都并不是很有野心的人,当然,官来了也都不会拒绝,好东西谁不想要呢?只是他们石家人骨头里就没有康安那种一定要争到,一定要抢来的劲儿,所以做人办事时,都显得温吞。

这也是他们石家上辈子被满府砍死的原因之一。

石清莲一想到上辈子的事,便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胸口难受,她在榻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之前她觉得,江逾白死了,她父兄升迁了,他们石家就安全了,但是今天看康安那一副做派,又觉得不安。

康安一日不死,她就觉得她们石家一日不安稳。

她一直在床榻间翻来覆去,躺在马车地板上的墨言便问道:“姑娘,怎的一直睡不着?是康安长公主今日为难您了吗?”

石清莲平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瓷白的小脸在昏暗中微微皱起,满头云鬓堆积,想了想,缓缓摇头,道:“没有,她刻意的忽略了我,叫我去,也是想向我传达一个信息,大概是——停战?”

她本想说“示弱”,又觉得没那么夸张,只说了“停战”。

从她重生以来,康安与她的几次交锋中都没占到便宜,现在她父兄升迁,又与沈蕴玉订了婚,在康安眼里,她的重量在逐步叠加。

康安现在确实还想杀她,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能被康安随意揉来捏去的“江夫人”了,现在,她父,她兄,她的未婚夫,都让康安不能忽视。

所以,康安暂时的和她“停战”了,特意将她叫过去,但是却不为难她,只像是对待普通人一般对待她,给她一种"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康安长公主不会再来找我麻烦"的错觉。

别说,康安这个人,还真是有点审时度势的本事的。

当时江逾白入狱,她果断放弃是一回,何采进北典府司,她又拼死去保也是一回,不同的人,不同的形势,她知道该怎么对待,当时瞧着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后续一看,又觉得康安选的都对。

石清莲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只道:"罢了,别想她了,她这辈子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没了江逾白,康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把控朝纲,康安想做女帝,下面那群文臣能把她头盖骨都掀起来,只要康安当不成女帝,她的家人就是安全的。

墨言听不大懂,只是听话的"嗯"了一声,然后裹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们俩一夜安眠,睡到第二日的辰时,马车都动起来了,她们俩才醒过来。

车轮滚滚向前行,墨言爬起来,在马车内用炭盆烧了一壶茶水,喂给石清莲喝,石清莲早上向来爱赖床,墨言又拿了零嘴儿给她垫肚子,咸香的果脯,甜甜的蜜枣,全都塞在嘴里,再喝上两大口温水,抱着个话本打发时间。

马车窗外是明媚的阳光与缓慢向后移动的树条枝丫,她窝在床榻上看话本,墨言在一边烧水煮茶,闲来时坐下随她一起读书,与在听雨阁内无异。

她一赖便赖到了中午,直接把一些零嘴当饭吃,吃完后,康安长公主又来请马车内的姑娘们去随云榻上玩儿。

石清莲便爬起身来,穿上衣物,匆匆洗漱过后,去了随云榻。

今日她到随云榻上的时候,已经算来得晚的了,席间的姑娘们早都放开了玩儿了,一片莺莺燕燕聚在一起玩闹,几个姑娘正在谈笑着给长公主献舞,还有人笑着饮酒,姑娘们都很喧闹。

她便安静地坐在角落处作陪。

石清莲敏锐的发现,康安在和一些固定的姑娘打好关系,她有什么东西要赏给旁人,都会优先给那几位姑娘,虽然都是挺寻常的小事,但是都被石清莲记在了心里。

这几位姑娘分别是陈家的陈三女,顾家的顾二女,李家的嫡女,都是名门出身的姑娘。

说起来,这位陈家的陈三女当初还是跟陆姣奴一起去宫中花阁时,被带着走的那一位,石清莲记得她。

那一日全程走下来,这位陈三女最无辜。

虽说不知道康安长公主为什么突然对这几个人示好,但是本着多听多看少说话的原则,石清莲还是将这几个人的神态反应都——记下了。

今日也是如同昨日一般的流程,一群姑娘们玩闹到晚间,待到队伍停留在言道上修整后,便分散下了随云榻,回到她们的马车上。

今日路途中也没有驿站,所以他们还是要在路上停留,但是他们已经靠近干重山了,明日午间,大概便能到千重山间了。

干重山间有宫殿,到时候便能入住宫殿,不必再窝在马车里了。

石清莲已经连着两日没瞧见沈蕴玉了,她实在是想念的紧,便穿过一辆

辆马车与人群,向沈蕴玉的马车内赶过去。

她远远看见沈蕴玉今天坐在马车的车窗旁,真好!正好被她逮到!

石清莲在马车外面瞧见沈蕴玉的时候,沈蕴玉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凉凉的扫了一眼跑过来的石清莲,然后“啪”的一声,直接将车窗给关上了。

石清莲跑得更快了。

太好了,车窗关上了,外面看不见啦!

她要扑进马车坐在沈蕴玉怀里啃沈蕴玉脖子!

但是当她提着裙摆,快步奔向车窗的时候,一阵吵闹声突然传到了她的面前。

“石三姑娘,请为许某来评评理!”一声怒吼从天而降,石清莲脚步一停,惊悚回头,便瞧见许青回拉着一位男子从一旁的马车后面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许青回脸庞涨的通红,而那位男子———

那位男子穿着金履蓝纱,外罩了一层毛毡袍子挡风蔽体,但是还是能看见他单薄的胸膛与劲瘦腰间盘绕的珍珠腰链,黑皮白珠,极致的颜色对比,月华一照,光泽闪动,莫名的色气。

正是那位凤眷浓郁的波斯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