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长公主宴

唯一的问题就是,来依附她的那些人,都只把她当成跳板和短暂的依附,没有人会真心实意的想要长久效忠她,因为她只是个女子。

那群人,只认为她的一切都是血脉给的,又受限于女子,不能继承大统,所以明面上恭敬她,也只是为了利用她罢

了。

波斯王子和那些人都是一样的路数。

可用,但不能深用,比起来那些人,康安更看重何采。

凤回殿内,康安对镜自照。

明日便是她册封长公主的日子,她今夜有些睡不着。

镜子里的女子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模样已经恢复了个九分,再一上妆,光彩照人,与原先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那样华美的皮囊,但是康安越看,越觉得镜子里的人陌生。

她回京不过几个月,却好似过了沧海桑田般,原先深爱的,难以放下的,渐渐都放下了,原先握不住的,也都在学着握了,这就是蜕变吗?

康安对着镜中的自己瞧着的时候,外面有宫女走进来,替康安涂抹上等的美脂膏。

这是太医院最新出的方子,价格昂贵,一小盒便要百两金子,康安一日便能用掉一盒,用来涂抹她的身子。

宫女给康安涂抹药膏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殿下,前些日子金襄郡主给您写了信,那日收到后,您正在泡沐浴,便叫奴婢收到书房了,后来便忘了,您还要瞧吗?”

康安记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拿来瞧瞧吧。”她道。

她与金襄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厚,只是有这么个血缘关系在,偶尔也见见面罢了,金襄生的好,但是没什么脑子,与康安说话时,曾顶撞过康安,康安便不喜她。

之前金襄嫁到江府的时候,康安还去了呢,不过全程都没看金襄,只跟江逾白滚了床榻。后来金襄跟江家闹起来,她也都只是当趣闻听一听,未曾真的放在心上,后来金襄搬出江家,独自一人居住,当时看是挺荒诞,但后续反而是好事。

当日江家出事时,金襄便因为已经搬出了江家,去了郡主府,而逃过了一劫——虽说这事儿本来也不怪她,但是女子出嫁从夫,难免沾边,她走得早,反而躲开了一盆浑水。

只是,康安并不知道金襄为什么给她写信,金襄过得不好,她这段时间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们俩不算相看两厌,但绝对凑不到一起说话。

也不知道金襄给她写了什么:“念一念。”康安道。

一旁的宫婢便拿了信封来,一句句的念,念到后面时,宫婢的语气都有些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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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说话间,小心的看了一眼康安的脸。康安听着听着,嘲讽的笑了一声:“她在想什么呢?”

金襄这信里写的也简单,说她被石清莲害了,说她嫁到江家都是石清莲的阴谋,说她想报仇,但是却没有机会,希望康安能帮她一把。

金襄爱慕沈蕴玉的事情,康安也知道,当时金襄堵在北典府司门口,也算闹得沸沸洋洋,金襄自己沉浸进去,看不分明,但是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沈蕴玉不喜欢金襄。

沈蕴玉那样的人,真要喜欢,又怎么可能让金襄受辱?

沈蕴玉的爱与不爱都分外分明,石清莲的出身远不如金襄,甚至还是二嫁女,但沈蕴玉喜欢她,硬是请旨赐婚求娶,非要堂堂正正的把人捧进沈府的门,拿他自己的功劳给石清莲做脸,可他不爱,金襄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动一下。

只要有沈蕴玉在,就没人能碰的了石清莲。

她和江逾白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斗得过沈蕴玉,区区一个金襄,是不想活了?

思之北典府司办假铜币案的过程,康安略感胆寒——她后来特意见过何采询问,何采全程都没有瞒过她,让她对北典府司的认知更深了些。

北典府司不可招惹,沈蕴玉,也不可招惹。

这也是为什么,康安明知道是石清莲算计了她,但她到现在都没有动作的缘故,她经过江逾白那一次之后,在顺德帝面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胡闹了,她又在想将波斯王子招婿的事,哪有时间去管金襄。

“将信烧了。”康安道:“她要犯蠢,自己去犯蠢,不要闹到本宫这里来。”宫婢点头称是,在烛火前将信引燃了,一点都没留下。

她想了想,又问道:“明日本宫册封长公主,文武百官皆来此,事后本宫在公主府开个秋日宴,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把金襄和石清莲都邀约来。”

她肯定不会帮着金襄动手,但是她愿意给金襄一个机会。

金襄不成没关系,金襄要是成了,罪过也是金襄的,她只当自己看个高兴。

顿了顿,康安又说:“把沈蕴玉也给邀约过来。”要打大家就一起打个大的。

只是不知道石清莲会不会来,这石清莲办事谨慎的很,明面上半点错处不给人抓,很多时候还会主动避祸,康安只是下帖子,也不确定她会答应。

>宫女应了一声“是”。

而此时,康安又记起来了什么,她问道:“江逾月呢?可包下来了?”

江逾月因为江逾白的缘故,进了教坊司。

康安捞不了江逾白,但是捞的了江逾月,她以自己的名义,将江逾月包下来了,教坊司里有些姑娘都是被权贵标上的,旁的人根本不敢点。

这样,就算是江逾月身处教坊司,但也没人敢碰江逾月。算是勉强给江逾月披了一层遮羞布吧。

“江姑娘人是包下来了,但是瞧着不大好。”宫婢道:“日日发疯,瞧着像是被憋坏了。”

康安便道:“待本宫封了长公主,便将她移居到长公主府来。”一个女子而已,教坊司也不敢跟她作对。

下头的宫婢便领命退下去了。康安转而回到塌上,睁着眼等天明。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