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江逾白入狱

这是什么事态发展啊!她妹妹走的这是什么路子啊!他们石家的天都翻了啊!他那妹妹亲手翻的啊!

石大兄恍恍惚惚的骑着马,回到了人群最末尾,走到了自己老爹旁边。老石大人骑在马上,八方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不可能,绝

对不可能。”石家大兄呢喃道。

老石大人听了两句,以过来人的姿态哼笑教训道:“这世上,便没有不可能的事,讲讲,你我不在京中的时候,老二那蠢货干了什么事。"

这些小年轻人,没见过大风大浪,才会如此失态。

石大兄浑浑噩噩,道:"爹,三妹休夫了。"老石大人沉吟片刻,捻起了胡须,道:"问题不大。"

石大兄双目无神的又说:“然后新找了个。”老石大人嘴角一抽,皱起了眉头:"问题…不太大。"

石大兄一脸麻木的又说了一句:"找的沈蕴玉。"老石大人拔掉了一根胡子,战牙咧嘴道:“问题…”

石大兄最后说了一句:“三妹跟沈蕴玉私定终身后还一起把江逾白给抓了。”老石大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那三女儿最乖巧,且又没有官身,上哪儿抓人去!

他就是离了个京,又不是下了个凡,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搞的像是沧海桑田似的,这些字都听得懂为什么落到了耳朵里就这么难以置信呢!

石家父兄两张脸都跟着拧起来了,老石大人脸上写着"不可能",石家大兄脸上写着"绝对不可能”,他们俩纵马前行,想跟上去看,但沈蕴玉已经带着石清莲入京城了。

锦衣卫出入京城抓人、办案,到了城门口都是拿着令牌直接放行的,此乃皇权特许,其余人,就算是官员,也得在官道入口处接受盘查。

老石大人和石家大兄就没跟上。

两位石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愁眉苦脸的等着安排,他们要先回公衙述职,然后才能回石家。

而此时的石清莲,已经被沈蕴玉偷偷送回到了听雨阁了。沈蕴玉没进去,而是站在阁外窗沿上,将石清莲放于阁内。

听雨阁上的灯还挂着,在天方微亮的白日中,亮着的灯便没那么明显了,里面的灯油也快燃尽了,石清莲扫了一眼,让沈蕴玉拿给她。

沈蕴玉便在外面拿给她,看她将灯笼拿回来,添上新的灯油,再让沈蕴玉挂回去。

“白日也要挂灯么?”沈蕴玉把灯挂在阁檐下,问道。他臂长,单手一伸过去,便将灯笼挂在檐下了。

br/>“白日我也在想你呀。”石清莲看他挂灯,隔着窗户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胸口,道。

沈蕴玉低头,用下颌狠蹭了一下她的脸,继而转身,纵檐离开。

他一刻都等不了,现在就回去连夜提审,整个北典府司都得点灯熬油,今晚就把所有案件捋清楚,他要连夜进宫请旨!

石清莲在沈蕴玉离开之后,起身上榻睡觉——她折腾了一个晚上,累得很,一倒头便睡过去了,一直睡到午后才起身。

秋日午后,日头不那么晒了,石清莲慢悠悠的起身,唤了一声:“墨言。”

外间守着的墨言端着一碗暖梨汤走进来,拉了椅子坐下,先喂她们姑娘用了一碗后,又扶着姑娘起身穿衣,石清莲神着懒腰起来,选了一件湖水蓝古香绫圆领裙,外搭了一件雪绸霞帔,墨言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花苞鬓,清新淡雅。

墨言为她盘绕鬓发的时候,双喜从外间走进来,与她说一些府内的事。

她道:“今日老石大人与大老爷回来了,才入府,老石大人便出去访友了,大老爷还在府上呢,大夫人说,若是三姑娘醒了,过去看一看大老爷。”

石清莲在想金襄。

没了那些重生优势,要给别人挖坑,自己还得全身而退就比较难,她在金襄的薄弱处开始琢磨,正琢磨着呢,便听到了这句。

“好。”石清莲望着镜子里的脸,心头一酸。她已许久许久没瞧见大哥哥和爹了。

待到她发鬓束好后,便一路去了大哥哥与大嫂嫂的朝花院里。

已是秋日,朝花院中没有花了,她踩踏着整齐的石板路,经过朝花院的前厅,走到了朝花院的后宅里。

朝花院的后宅中,石大夫人与石大兄都坐在花阁里说话。

花阁中煮着茶,淡淡的茶香在花阁中蔓延,桌上放着一些糕点,石清莲一回来,便看向她大哥。

她大哥生的好,他们石家人都长得好,就算是上了年纪,也是仪表堂堂,根骨端正的,宛若一颗根系粗壮、枝丫茂密的青松般沉稳。

石清莲一瞧见自家大哥,顿时便红了眼,攥着帕子磨蹭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一进门便红着鼻头、含着泪唤了一声“大哥”。

石家大兄本来是憋着一肚子担忧的,他回来之后找上石大夫人问了一遍后才知道,他这妹妹这

段时间是真在京城玩儿出花来了,休夫归家、搞回来十万两银子、才刚刚休夫,甚至都不到一个月,便与沈蕴玉被京中众人逮到,而且还掺和进了案子里,寻常闺阁女子不敢干的,她都干了一个遍,这些事,稍有差池,石清莲就都会没命!

关心则乱,且越想越来火,石家大兄这一肚子的担忧便变成了一肚子的训斥,只等着石清莲过来便喷她一脑袋,谁料石清莲一进门就要掉眼泪,黏在他身边一声声的喊“大哥”,把石家大兄一颗心都喊软了,原本的怒火都发不出来了。

“清莲啊。”石家大兄把杯盏一放下,学着他爹的样子,捻着胡须,深吸一口气,刚想以过来人的身份与石清莲说上两句教训的话,就听见了石清莲哼哼唧唧的说:“清浑女子想大兄。”

石大兄当场倒戈了。

他们家小娇娇能有什么错呢?都是别人的错!

定是那沈蕴玉蓄意勾引他妹妹!定是那十万两银子先动的手!

定是那满京城的人都不安好心偷看他妹妹私会!定是那江逾白瞎了狗眼欺负他妹妹!

他妹妹能有什么错啊!

石家大兄一念至此,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那倒霉雀的二弟傻呵呵的从花阁门外跑进来,见了他迎面就是一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二弟好想你啊。"

石家大兄一看他这张脸,顿时勃然大怒。

“看你这个蠢样子!我离家才多久,生了这么多事,你都干了什么?还被人拿下过狱,废物一个!你想我?你想想你的官途吧!”

石清叶被骂的狗血淋头,转而去求助石大夫人,就见石大夫人顺手去捞旁边的鸡毛掸子,一副随时要递给石家大兄的样子,石清叶胆颤心惊的退到一边立好,不敢再言语,低头挨骂,然后找了个理由直接跑了。

骂了一通石清叶,石家大兄心里痛快多了,转而与石清莲道:"你归家了也好,平日里多在家待一待,外面那群人,少接触。”

石清莲一双水汪汪的眼瞧了一眼大兄,又瞧了一眼大嫂嫂,便知道是嫂嫂将她那些事儿都抖落出来了。

左右她都已经定了沈蕴玉,便不想跟他大兄推诿,她大哥哥一向疼爱她,她要嫁,她大哥哥咬着牙也会应下来的,她便红着脸道:“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他。”

/>石家大兄眼前一黑。

沈蕴玉!你竟将我小妹哄骗至此!你个畜生啊!

石家大兄一咬牙,道:“他阴险狡诈!”石清莲点头:“着实聪明。”

石家大兄拍桌子:“他心狠手辣!”石清莲点头:“确实厉害。”

石家大兄恼火:“他杀人不眨眼!”石清莲震惊:“什么?”

石家大兄才刚宽慰两分,便听石清莲道:"鲜血迸眼睛上多脏啊!阿兄,你不必担心他,我下次叫他闭眼。”

石家大兄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晕过去——我是在担心他吗?我是在担心你啊!

石大夫人赶忙扶住他,竟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当日她也是这么晕的。

石家大兄一脸沉思的望着自家小妹,看着他家小妹这幅样子,便知道此事怕是推拒不了,干脆一咬牙,道:"阿兄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石清莲抬头,正看见她大兄神情坚毅的望着她。石清莲突然间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她就听见石家大兄痛心疾首的道:“他是给不了你幸福的,大兄听说,他被人阉过的!"

石清莲:…

听谁说的呀你们都是!报上名来!我要连夜去给他挖坑!

何苦败坏大人那为数不多的名声啊!

石清莲与她家大兄装傻卖蠢的时候,沈蕴玉已在北典府司忙完了关于假铜币案的所有事情。

江逾白一直咬死了不肯开口,但是沈蕴玉已经找到了各种证据,可以直接给他定罪了——江逾白至死都不可能猜到,沈蕴玉早在此案没发生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各种信息。

若是平时,沈蕴玉还会等江逾白开口再去上达天听,但今日,他这胸口一直烧着一团火,他等不住,便直接带着案件进展与何采一起进了宫。

他要马上和顺德帝述职,然后以此功请顺德帝赐婚。去皇宫的路上,沈蕴玉骑马,何采依旧坐在轿子里。

被关了许久的何采终于拿到了案子的进展,迫不及待的低头翻阅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