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林焕见小喜鹊已经没有最初的盈利价值,便打算卖掉它,到时公司易主,王阙还可能被踹出管理团队,丧失一切,这时他才幡然醒悟,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林焕玩转资本过程中的一枚棋子。
这样的事在林和资本屡见不鲜,许敬为林焕工作那几年曾见过数起,还有些小公司的创始人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甚至化身狂徒提刀上门,以死相逼。
可资本无情,林焕也一样无情,许敬看透了林焕的性子,难免兔死狐悲,才越发念及戚屿的好,两年前在戚屿的邀请下返回了山雨。
这次林焕携手斑马并购南日商城,用的也是相似的方法,还倒逼斑马只能跟自己合作。但许敬透露说,林焕跟他人绑定合作时,前期大都会给对方留有余地,就像是套一个宽松的项圈,给人可以随时挣脱的假象。只是大部分公司敬畏林焕背后的实力,或是在资本的灌溉下渐渐膨胀麻木,最后才被牢牢套住。换言之,只要能让斑马提前警醒,并快速找到取代林焕的资本,也是可以提前解套的——而经历了七年被林焕强行绑定并剥削到血本无归的王阙,正是给予斑马警示的最佳人选。
不过,要让王阙配合他们行动,戚屿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他提出的条件,是让山雨帮忙接盘林焕打算出手的小喜鹊,并让王阙继续经营这家公司。
戚屿也是商人,不做亏本生意,他让许敬提前评估过,这家公司并不是毫无价值,当初和葛孟林的竞争激发了两个创始人无穷的潜力,让两家公司各放异彩,也引发了大量资本的关注。可失去对手的王阙之后反而不再有突出创新,加上他不擅管理,公司的经营才会一落千丈。
所以,戚屿还提出了第二个必要条件——让王阙找回当年的同窗葛孟林,邀请他共同经营这家公司,两人在公司可以分设部门,但必须享有同等位置。因为戚屿判定他们只有在一起工作才能擦出火花,而作为投资者他也会根据两人的表现给予股权激励,只要肯花心思,公司也会渐渐回归到他们手中。
“人我见了,也把你的意思透露给他了,”许敬看起来心情不错,“王总听了有点激动,但可能是被林焕坑怕了,没有立即答应我,只说回去考虑考虑。”
“你觉得他会答应吗?”戚屿问。
“肯定愿意,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葛孟林找回来,”许敬轻叹一声道,“他知道我曾给林焕工作过,我们聊起林焕,态度还比较一致。他也坦言说,其实很后悔为一时意气之争伤害葛孟林,如果当年能退一步,也不至于现在两败俱伤,”顿了顿,又感慨道,“说起来,那时我把葛总的股份卖给林焕,葛总是真的跪下来求过我,他都该恨死我了吧。”
戚屿跟他碰杯,苦笑道:“我是觉得你太狠,但他们都夸你有手段,新闻还铺天盖地宣传林焕是赢家,反叫我不知道怎么评价。”
“拿钱衡量,我和林焕那时的确是赢家,但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拿钱衡量的,也不是谁都能赢到最后,”许敬喝了口酒,“这道理,你想得比我更明白。”
“可能是我从小不缺钱。”戚屿抬抬眉。
许敬被他俏皮的语气逗笑了:“那林焕小时候缺过钱?本性的差别罢了……”又问,“你那边呢?晚上怎么样?”
戚屿晃晃头:“我都亲自去刷脸了,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