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一把捂住了嘴,心登时颤了起来。
她拉着依诺坐到了床上。
“什么时候的事儿,诺伊又是怎么发现的?”
诺伊睁着圆圆的眼睛,一五一十地道:“便是从今日午后开始。不瞒姐姐,这方圆十丈的风吹草动,诺伊都能听见。”
婉婉咽了下口水,登时将依诺的手握的更紧了。她信,她当然信。
“诺伊可看到人了么?”
诺伊点头,“是,一个黑衣男人。”
婉婉攥了攥手,瞬时脑子当然是蒙的。
“那诺伊可看到了那人的相貌?”
诺伊应声。婉婉点头,这便把人拉到了桌前,给她研磨,让她把看到人画出来。
诺伊接过了笔,
坐到了桌前,极是认真的画,但却怎么也画不好,画了一副揉了一副,这一画就是半个多时辰也没画好。
芸香在一旁瞧着小姐紧张的样子。她也在想,这谁会监视小姐呢?小姐让诺伊画出来,又是何意?
但她自然是没打扰小姐,没急着问。
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诺伊才把画画完,给婉婉拿了过来。
小姑娘摸了摸头,颇是歉然。
“呃……诺伊尽力了,诺伊从小便不会画画……”
婉婉也看出来了。
不过她能画出个大概,婉婉便满足了。她接过那画,摸了摸诺伊的头,这便看了过去。
芸香也瞧着,越瞧头越大,她看不出这是谁,不认得,但仿佛是刚想完,但见小姐突然变了脸色,拿着那画便去了桌前,而后三两笔便重新勾勒出一个人来。
婉婉拿着新画,胸口狂跳,展示给诺伊,“可是他?”
诺伊看的目瞪口呆,连连点头。
“就是他!就是他!”
芸香大喜,“小姐怎知?这又是谁?”
见是对了,婉婉松了口气,但转瞬就咬住了嘴唇。
这人是谁,不正是魏昭的黑衣人部下么!
婉婉打从听诺伊说有人监视她起第一反应便是魏昭。
毕竟除了他以外,她真想不到谁还能监视她,况且她在这桃花庄也就宫里的人知道。
黑衣部下可谓是魏昭的标志了。
那些人虽然神出鬼没,没人见过,但婉婉却见过不少。
她让诺伊画,不过是赌一赌,毕竟见过婉婉的黑衣人更好办事。但见过她的,就必然是那时护送他们返京的。一连三个多月的路途,婉婉当然是不觉间就记住了他们所有人的长相。
没想到这一画,还真是。
她顿时就淡然不了了,吓得浑身打颤,心中暗道:天呐,魏昭监视她做什么呀?
她第一反应当然是想到魏昭觉得她移情顾云深了,要探个水落石出。他这人心机深沉,又狠毒。婉婉瞬时眼泪儿都来了,后怕死了。
但转念她便暗赞自己。
幸好自己够机智,一切从长计议,等爹爹回来再说了,这要是忍不住,真的去联络了那顾云深去见他什么恩师了,她真是怎么也说不清了,那……
婉婉想想都哆嗦。
再一想自己这几日疯玩的,她这出宫了,这么高兴,让他瞧见也不好啊!
思及此,她再看向那诺伊,当真觉得,这时老天爷给她的福星了。
“我知道了,诺伊回去休息吧。诺伊不必盯着那黑衣人,我们一切正常就好,切忌,万万不可让他知道你发现了他呀!”
诺伊不明白,但她也不问,只连连点头,“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着几天,婉婉可不是收敛了么!
她是偶尔还去打牌,原本她与她人在一起时也是很注意,只是回了琉樱水榭和自己人疯,此时自然是决计不敢像从前那般放肆了。
待三天过去,过年的前一夜里,得来了好消息,却是那黑衣人走了。
婉婉听闻当即放松地瘫坐在了榻上,松了口去。
那黑衣人蹲了三天,看那小人儿没什么特别,每日按部就班,状态还好,但至于高兴还是不高兴,也看不太出来。
婉婉确实是特意不喜不悲的。
喜了,那可是坏了;悲了,她又有些担忧魏昭会不会良心大发,可怜她,再要接她回去,那她可是要疯了……
如此正好,左右,她也没联络顾云深,魏昭挑不出什么便够了。
黑衣人便这样回禀了魏昭。
魏昭闻言只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再说宫中,这年前外国使节陆续前来朝拜,魏昭每日也是歌舞酒肉之中,转眼年也过了,距离婉婉离开足足过了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来魏昭没去过任何一位妃嫔的寝宫,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除了年夜宴,众妃能得见了一次皇上以外,剩下时候,大部分人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着。
唯那梁贵妃有过两三次机会,皇上有意宠幸于她,但皆是都没什么后续。
即便如此,却也羡煞了众人。
梁贵妃又喜又气。
这无疑倒是也说明着,这后宫之中,皇上最喜欢的还是她。可那又有什么用,他终是也没碰她不是。
奶娘海棠皆是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地嘲笑这些妃嫔,她们一个个的出身高贵,相貌又好,却偏偏都得不到皇上的宠幸,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