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起这头驴就在外屋和厨房乃至后院之间走来走去的,本来苟长师也没注意它,可是此时这驴刚一出来时,将厨房门帘高高掀起,恰好让厨房里“呲啦”一声脆响无比清晰地传了出来。
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香气,随着那悦耳的清脆之声飘荡而出,有油脂被加热后的热烈,还有一种苟长师以前从没闻到过的沉郁香气,百转千回一般,勾引着人要不停抽着鼻子嗅尽那香气。
若是那热冰有这么香……
苟长师一惊,自己怎么会对苏任平做的菜食隐隐有了期待?这怎么可以?
积苏却是明白那香气从何而来。
被热油煎熟后的飞鸡蛋。
他不由也和苟长师一样,将目光投向了厨房:不知苏任平的“热冰”要如何做呢?为何还用到了飞鸡蛋?
飞鸡蛋的使用,完全是为了让面糊更具有黏性。没办法,马铃薯糊与面粉糊终究是有些差别的。
有了鸡蛋和油脂的加入,这马铃薯泥的外壳经过炸制后便好吃了起来。
苏任平认为,在经历了冷火的刺激之后,最好能让苟长师吃点儿还算好吃的,不然刺激过了头,这家伙怕会是气到暴走。
穷寇莫追。
因此,当苏任平把那一碟子金灿灿的热冰端上桌的时候,不光苟长师,就连旁边的积苏和细雪,都忍不住吸吸鼻子,心道:好香!
只见那碟热冰,总共不过三根,俱是两指来粗、一指来长的棒状,金黄灿烂的样子,两根在底,一根在上,仿佛在碟子里堆垒了金条的小山似的。
这热冰刚刚出锅,被炸的脆脆的马铃薯泥的外壳上,尚自有热油正在疏松的淀粉壳子孔隙里噼噼啪啪响个不停,仿佛藏了一群伶牙俐齿的小鸟儿,在苟长师的耳旁快活地唱着歌:“吃我!吃我!”
苏任平将手中筷子递给两眼发直的苟长师,笑道:“苟二掌柜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