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长殊眼神复杂,颇为不赞同地小声喝道:
“殿下,快起来!……”
姚盼却转过脸,冲他甜甜一笑,“哥哥不要怕,我陪着你。”
宗长殊斥
责的话语,生生卡在了喉咙中。
“哼,牙尖嘴利!”
宗谨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低低骂了一声,这场惩罚却只能不了了之,总不能,连皇帝的独生女也一起打吧。
宗谨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儿,步下台阶,走到了宗长殊的身边:
“也罢,也罢!今日,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跟你那个父亲一样,都是不听管教的!只你,定要将老夫的教诲铭记于心,莫要坏了我宗家一世清名!否则老夫就算是进了棺材,也要诅咒于你!”
说罢,拂袖而去。
宗长殊冲着宗谨离去的方向垂下首,强忍着疼痛,贴着地砖嗑了一个清亮的响头,发丝沾到地上的血迹,姚盼看得皱眉。
重活一世,宗长殊能够体会宗谨的担忧。
臣子与主君过于亲近,本就是天大的忌讳,何况这位又过于年幼不知事。
定安帝虽信任宗家,可宗谨从来就不愿自家的子孙与皇族中人牵扯过深,且不闻帝心难测,兔死狗烹,这些卷入权利中心的近臣,一旦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必然要惹来诸多猜忌,甚而,满门覆灭。
“哥哥准备选夫宴耗费心力,今天还经历了一场刺杀,一定很累了,就不要再写了,万一累坏了身子,梨梨会心疼的。”
姚盼拉着他的袖子说,“梨梨的肩膀给哥哥靠,哥哥好好地睡一觉吧。”
宗长殊失笑,“殿下,这怎么可以。”
少女的身形比他单薄了不知多少,如何能够作为依靠,更何况哪有臣子靠着君王的肩膀的,像什么样子,他笑她的想法实在过于纯真。
“哥哥你笑什么?我只想给哥哥一点安慰。”姚盼一脸不高兴,她说着直起了身,非要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紧地贴住他冰冷的指骨,在他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的时候,像一条蛇般钻进他的怀中,依偎着他。
少女清甜的声音中带着浓浓困惑:
“为什么先生的身体这么冷呢?方才我听先生的心跳也是,没有什么起伏,汴梁有传闻,说先生不近人情,像是一座冰山一样,可是我平日里与先生相处,又不是这样——先生可真怪。”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耳垂,留下滚烫的触感。
“殿下,你不要乱动。”
他将她的手拿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摁在了腿旁。
“梨梨给先生暖一暖,”姚盼的另一只手却顺着他的腰线,滑了下去。
贴着冰凉的丝绸,感受到紧实的肌肉,铜墙铁壁一般。
她眯起眼,而他轻颤了一下。
“殿下,”他又来捉她的手。
这一次,他的声线有点不稳,呼吸也加快了一些。
却沉声说:
“不可以。”
眉尾分明一颤,喉结滚动,额角也有一点汗珠渗了出来,衬得鬓发更加乌黑,脸色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