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浮现出崇拜的表情:“我听村子里的叔叔说过,鲸死后会沉入海底,为海里的其他生物提供养料,供海洋的生命生生不息,真是伟大的动物呀!”
“唔,是啊。”与谢野晶子点头,“现在文学界不是将‘鲸落’塑造得很美吗,说‘鲸落是鲸对大海的回馈’。”
“真好啊……”谷崎润一郎忍不住动容。
听他们这么说,国木田独步也停下了签署文件的笔,沉吟片刻,缓缓道:“如果一生都能在自认为理想的环境中生活,并在生命的最后献身于此,也确实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
“所以我每天都在学习鲸啊。”
“嗯?”
骤然出现的一句完全不符合语境的话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太宰治笑嘻嘻地坐在织田作之助身后,从头发上滴下来的水汇聚到下颌,又“吧嗒”一声砸在地上。
国木田独步:“……你这家伙翘班翘完了终于舍得来上班了啊!”
“别这么说嘛国木田君,”太宰治摆摆手,“我也向你们所说的那样,在学习令大家动容的鲸鱼呀!”
国木田独步:“说学习鲸落是说要学习它为大海做贡献的精神,不是让你每天学鲸鱼跳水,而且你这种人就算尸体扔在海里也只会污染环境吧!那绷带要花多少年降解啊!”
太宰治“嘶”了一声,突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国木田君说的有道理呀,不然我下次试试裸——”
他话没说完就被拍在脸上的毛巾打断了,国木田独步的怒骂紧随其后:“试什么试!我可不想被警察通知去警局捞一个变态社员!”
他发泄完怒火后又看向织田作之助,无力道,:“织田,把他身上弄干净,社里都是他带进来的水。”
织田作之助应了一声,把挂在太宰治头上的毛巾打开,力度适中得给对方擦起了头发。
那边江户川乱步又问起谷崎润一郎白鲸陨落的详情,不过织田作之助已经没有认真听了,因为手底下的人一边随着他的动作委屈地哼哼,一边问他:“织田作,我可是真的在学习鲸啊!如果能像鲸一样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死得其所……吗?]
织田作之助回想起刚才大家的说法。
每一条鲸的陨落,都是用自最后的价值回馈生养自的大海,这样看来,这确实是世上令人动容且值得世人崇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