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被掐的脸都泛红。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一楼的客人们都听到了动静,老板娘冲到走廊口,抬头一看,顿时尖叫出声:“你在干嘛,你这是在干嘛!”
从老板娘的角度看,正看见一个消瘦嶙峋的男人掐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手里还比划着刀具。
客人跟老板也跟着闻讯而来,随即在楼道口闹哄哄的堆积起来了,老板甚至试图上来,但是被叶蒋挥舞着手里的刀给吓回去了。
“都退后,退出这家店里!否则我就杀了他!”才几句话的功夫,也不知道叶蒋被谁刺激到了,情绪一下子十分激动,手里的匕首几次挥舞,在空气中发出“咻咻”的声音。
其余人被吓得后退,唯独林酒没地方退,被掐的手臂都没力气挥舞。
也不知道叶蒋卡到了他的脖子哪儿,反正他是一口气都呼吸不上来了,叶蒋拖着他下来,往一楼走,一楼的所有客人都退出去了,老板远远地瞥了两眼,赶忙拉着老板娘出去,然后报警。
他们店儿里经常能见到打架斗殴的,这帮小年轻人都火力旺,三言两语不对付就能打起来,他见多了,但这种比划着刀子的程度可就不一样了,万一这孩子受了伤,人没了,他们这小店儿还开不开了!
要是让老板知道在他面前比划刀子的男人是个逃犯,说不定早就吓腿软了,哪儿还顾得上
什么饭店不饭店的。
“叶蒋!”安静的饭店里,食客和老板匆匆离开,地面上还有倒着的桌椅,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叶晨捂着额头,后悔的咬牙切齿:“你难道想再杀一个人吗?”
他当时劝叶蒋去警局自首,说到关键时刻,俩人谈崩了,他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也跟着爆发了,没想到叶蒋会直接抄起烟灰缸,砸在他的脑袋上。
他更没想到,叶蒋冲出去的时候,居然会抓上林酒。
他直面着叶蒋,恍惚中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父亲已经和他记忆里的父亲重叠在一起,愤怒使他手臂都在抖。
他小的时候就知道,他的父亲不是个好父亲,别人的父亲就算不是多关心孩子的慈父,但最起码也在承担家庭的压力,而他的父亲,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混蛋。
他的父亲小时候学过汽修的手艺,后来去当了一个修车工,因为喝酒误事,被老板开除,然后就此一蹶不振,每天喝酒,赌钱,耍牌,喝酒,赌钱,耍牌,没钱就回家要,家里没钱,没办法出去赌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
对于叶晨来说,他小时候的家庭是一场噩梦,爸爸就是噩梦尽头,但幸好还有妈妈,再往后,他就连妈妈都没有了。
他那时候什么都不懂,连恨都生不起来,只是懵懂,现在懂了,那些恨就压不住了。
在此时,这些恨意到达了顶峰。
“我再杀了一个又能怎么样!”叶蒋像是被刺激狠了,情绪十分激动:“我是你爸啊!我是你爸!你是我生下来的,你怎么能帮着外面那些人对付我!这些年如果没有你撑着我,我早就找个地方自寻短见了!你怎么能把我交给警察呢?你读书把脑袋都读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