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野深吸一口气,心道他这睡眠质量现在好到他都有点震惊,一想到他昨晚无意识的睡了那么久就觉得有点心慌,连带着看着林酒都觉得处处透着古怪,这他妈真是个人型安眠药,看见了就想睡。
江元野干脆不在休息室里待着了,走出病房后随意叼了根烟,靠在休息室旁抽了两口,但怎么抽都觉得嘴里没滋味儿,他蹙眉把烟蒂掐掉,站在窗口吹冷风。
夏晨的冷风微凉,以往吹到头上,总会给江元野带来一阵寒意,顺着他的头皮往下钻,然后在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以前江元野特别喜欢这种“自残”的感觉,反正他的脑袋也不会更糟了,他用疼痛来报复自己身上的顽疾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特别畅快的感觉。
然而,当他今天再吹风的时候,脑袋却一点都不痛了,头皮暖洋洋的,风吹到身上只是让人觉得飒爽,吹散了他身上一层薄汗,他微微晃了晃脖子,发现身上是出乎意料的舒坦。
头一点也不疼,脑袋也不嗡嗡的响,四周的吵杂入耳的时候也不会搅的他脑仁生疼,江元野甚至觉得今天早上的空气都跟着好看了许多,他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功归在了里面那个杂种身上。
他想到那个杂种,又想到刚才林酒趴在他身边睡觉,小鼻子上浸着薄汗,无知无觉的趴着的样子。
像是一只翻着肚皮的猫。
他又想到之前林酒说的话——“没有啦,江元野也很好的”。
真是林酒说的吗,还是他做梦梦到的?
他脑袋里又闪过之前在走廊里,林酒被打的捂着脑袋
,通红着眼、惊慌害怕的冲到门口,一头撞进他怀里、委委屈屈的抬头看过来的模样。
当时看见的时候只觉得扎眼,恨不得立马把这张脸给压下去这辈子不让他抬起来,现在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江元野越发觉得心里头奇怪,脑袋里怎么总是闪过那张脸呢,连脚都有点不自控,一路走回了休息室里,在床边盯着睡的昏沉沉的林酒看,林酒睡得很香,两只小脚丫蹬在床单上,白嫩嫩的,脚趾甲透着粉,在清晨里泛着柔光。
江元野盯着那脚丫看了片刻,心想,那股香味该不会是林酒自带的体香吧?这脚踝上会不会有呢?
江元野琢磨来琢磨去,心说应该还是因为他头疼的事儿,否则他没事儿惦记一个小杂种干嘛。
恰在此时,这小脚丫在被单上蹭了一下,林酒在清晨里醒来。
他醒来时候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兴许是没从困顿中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江元野两眼冒绿光,狼一样站在床头前盯着他看,像是在琢磨他身上那块肉好下口叼一样。
林酒猛地打了个哆嗦,醒了,他的脑袋转了两下,终于记起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昨天,江元野头痛,然后他帮江元野摁头,再然后他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