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头顶淅淅沥沥落着粘稠的鲜血,顺着幌子蜿蜒流下。
嘀嗒——嘀嗒——
也是这会儿洛月明才知晓。
敢情这些幌子并非一开始就是鲜红的,而是被鲜血染红的。
再顺着鲜血流出来的方向望去,洛月明才一昂起头来,倏忽一下,自头顶坠落什么东西下来。
骤然一看,好像是个人,眼珠子凸得很高,血淋淋的,皮肉下好似有蛆虫涌动,几乎将皮肉都撑开了,涌出雪白的,还在吞噬着血肉的乳白着小虫。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以至于洛月明都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喉咙就紧了,差点没鬼叫出声。
为了在大师兄面前,表现出自己特别靠谱,洛月明抬剑要将这东西挡开,哪知一推之下,这团血肉就死死黏了上来。
宛如无骨一般,攀附着他的长剑,往他手臂上蔓延。
长情这才见识到这鬼东西的恶心,当即就呵斥道:“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谢霜华浓眉都蹙紧了,仅仅一抬步就行至洛月明身侧,一手揽住他的后腰,一挥衣袖便将这鬼东西狠狠推开。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这鬼东西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面上,顷刻间爆裂成一团血沫。
洛月明就跟害喜似的,忍不住又恶心起来,把脸往谢霜华怀里一埋,谢霜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抚道:“都说了不让你看,你非不听……胃里难受了罢?”
长情很久才缓过神来,一听此话,当即便道:“装神弄鬼而已,看我过去一探究竟!”
语罢,快走几步上前,掀开那层层的幌子往里走去,才上前几步,就被一具巨大无比的大鼓阻了去路。
这鼓奇怪得很,不似寻常的鼓,宛如一个孕中女子,挺着圆鼓的肚子,跪伏于地,旁边还悬挂着一个鼓槌,另外又竖了一块碑,上面写道:若有冤屈,击鼓鸣冤。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情哪里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一拽那鼓槌,果真连敲了几下。
可发出的却不是什么鼓鸣,而是少年痛苦的呜咽声,声声入耳。他被鬼迷了心智一般,只觉得这声音鬼魅得很,让人听了极其蚀骨,恨不得让其哭得再大声些。
发了疯一样,加重力道狠狠用鼓槌敲打着鼓面,将那鼓面狠狠敲凹进去,再极有韧性地狠狠弹回来。
那少年似的哭声越发响亮起来。
洛月明从后面追了过来,入目就见长情发了疯一般,操起鼓槌,狠狠往他师弟扶摇的肚子上猛砸。
再见那扶摇身着一身灰扑扑的囚衣,披头散发地蜷缩在地,四肢纤细,骨瘦如柴,唯有一个肚子异常圆鼓,仿佛怀胎了数月的妇人。
更可怕的是,长情居然还用鼓槌狠狠往扶摇的肚子上敲,直将那孕肚都砸到扭曲变形,鲜血顺着腿|||根蜿蜒流下。
扶摇的嘴里还含着块令牌,露出玄色的一角,将脸皮都戳出了有棱有角的形状来,底下还缀着鲜红的穗子,双腕也被麻绳捆住。
只能在地上不断挣扎匍匐,可怎么都挣脱不开,抬起一双泪眼,满目祈求地望着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