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月明不得不感慨,这碗软饭实在太香了,好像只要有大师兄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用害怕了。
正所谓十二重鬼界,每一重自有鬼王镇守。
三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忽听旁边的长情道了句“你们快看”。
便见长桥的尽头是一座宫室,壁面嶙峋不堪,幽兰深陷其中,鬼火阴绿,左右两边排着长龙。
一个个身着白色囚服的亡魂套着重枷缓慢地往前行走。一个个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脚下还套着沉重的铁链,走起路来叮咚乱响。
而他们所到之处,一方长桌,不算高也不算矮,盘腿坐着一位青年,因为距离得远,看不清楚容貌。
只能依稀瞧见手边的桌面上,放着许多竹卷,可是并无砚台,再往旁边看,跪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似那笔筒一般,含着毛笔。青年百无聊赖地斜倚在桌上,一手执着毛笔,一手支着头,声音听起来尖锐细长,让人毛骨悚然。
“陈家沟,陈姓人氏,年十九,死于溺水,生平好淫,曾脚踏几条船,强抢民女,霸民妻女,无恶不作,罚恶签,净身,丢入池。”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那青年随手一招,面前立马浮现数十道签条,随意用毛笔一勾,一道通体漆黑的竹签飞掠而出,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恶淫。
那被判了恶签的魂魄,立马被左右涌上来的鬼差擒住,不顾对方挣扎反抗,硬生生地将人拖了下去。
洛月明还在琢磨着,净身究竟是什么意思,冷不丁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魂魄被推入了一方碧蓝色的池水中,宛若抽筋扒皮一般,浑身血红起来,连魂魄都惨遭腐蚀。
只要他敢稍微冒一下头,立马被池边的鬼差,用小儿臂粗的木棍,狠狠捣进去。
直捣的池水翻滚,咕噜噜的冒着气泡,不一会儿便将那魂魄腐蚀殆尽,化作了一缕飞灰。
青年病怏怏地抬起眸子,拉着死人腔:“下一个。”
长情立马上前了一步。
洛月明赶紧拦道:“你疯了?他唤下一个,你上前做什么?生怕他不知道我们是活人么?”
“我须得亲口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我师弟扶摇。我得问问他,扶摇到底在哪里!”
说着,长情不顾阻拦,已经走了上前。那青年抬起苍白的脸,随意瞥了他一眼,无比冷漠道:“鬼界不准生人进来,违令者,杀无赦。”
“我只问你一句话便走,在你的阴卷上,可有我师弟扶摇的名字?你可曾见过他,同我作一样的打扮,年纪很小,十六七岁的样子。”
青年鬼王满脸木然地抬眸盯着他,冷笑道:“这里每时每刻都会进来很多魂魄等着本君审判,怎生会记得你的师弟?快走,快走,否则莫怪本君将你也变成笔筒,日日受此折辱。”
说着,那鬼君竟然抬手将毛笔插|入了身旁白花花的笔筒里,直插|得那笔筒轻颤不止,吐出了更多的浓墨来。
长情置若罔闻,仍旧不依不饶道:“我且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见过我说的那个少年,倘若有,就快点将人交出来,否则就莫怪我大闹鬼界!”
年轻的鬼王笑道:“就凭你一个人?也敢来此地放肆!当真是不知死活!”
“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他们!”长情指了指谢霜华,洛月明二人,冷冷道:“识相的话,就快点将人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谢霜华:“……”
洛月明:“……”
敢情长情是把他们当成枪使了啊。下一瞬,就见那鬼王轻飘飘的一挥衣袖,长情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而后衣衫嗖的一声,就开始往上卷起,洛月明眨巴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被大师兄揽入怀中。
眼睛也被一把捂住了,大师兄在他耳边呵道:“不许看!”
洛月明吓得一个哆嗦,耳边很快就听见“唔”的一声痛呼,又闷又响,狐疑是长情发出来的,但由于眼睛被捂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那第一重鬼界的年轻鬼王笑着道:“你的皮囊生得很美,比那些亡魂美多了,不当笔筒实在太可惜了。原本是要连开你两个穴,但由于你过于聒噪,现如今只开你一个。你若胆敢再与本君反抗,本君不介意当着你同伴们的面,强行将你做成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