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师尊要那东西?做什?么?”
洛月明:“额……”
难道要他告诉谢霜华,柳宗师千方百计抢魂水玉,就是为了救你?
这样一来,大师兄不就更?加认为,师尊一定?是有苦衷的了?
好在大师兄还?不傻,一招长?剑,面露薄怒道:“不管温敛如何作恶多端,师尊怎能暗地里如此这般?你可是天剑宗的宗主,是我此生?最敬重的师尊!”
洛月明:“……”
心里大松口?气,暗想,就是就是,怎么能这样干呢?一点都不霁风朗月,一点都不世外高人,一点都不仙门仙首。
柳宗师此刻,还?不认识二人,听了此话,竟面露疑色。手里执着折扇,须臾才沉声问:“你……你唤本座师尊?那你是……”
“是你大爷!”洛月明方才险些?受辱,抓起?旁边的铜炉狠狠往柳宗师的身上一砸,“我打死你个老畜牲!”
“月明!”
谢霜华一声惊叫,下意识抬手阻止。
柳宗师提扇一挥,那铜炉立马倒飞出去,哐当一声,散落一地。他凝视着眼前二人,摇头冷笑:“本座可不是你们的师尊,谁瞎了狗眼才会收你们当徒弟。”
谢霜华:“……”
洛月明指了指他:“老狗,你好。”
这里本就是温敛的梦境,此刻也在打斗中开始崩塌。
周围的场景便?在二人眼前寸寸化作了灰烬。
待眼前再度能视物时,洛月明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竹林里,仅披了一层薄纱。不知道在地上卧了多久,浑身都湿漉漉的。
更?可怕的是,他身子软绵无力,跟个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似的,咳个不停。
挣扎着坐了起?来,仰头一看,天上下着小雨,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寒冷刺骨,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耳边传来踏碎枯叶的声音。洛月明定?睛一瞧,入目是半寸雪白的衣角。
来人撑着伞,雨水打得伞面噼里啪啦作响,周围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浓雾,眼前的人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洛月明惊奇地想,这里究竟是温敛的梦境,还?是自己的梦境,怎生?在此荒郊野岭,还?挺邪门的。
正?当他暗暗思忖时,那撑伞的人将伞往他头顶一倾,滚滚的雨水就沾湿了洛月明的肩头。
从
伞底露出大师兄那张俊美出尘的脸来,沉沉地撞入了洛月明眼底。
洛月明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刚要出声唤一句“大师兄”。
哪知大师兄率先开口?了,淡如琉璃色的双眸不见半分?喜怒,薄唇一启,淡淡吐出一句:“原来是只狐妖。”
等等,狐妖?
谁是狐妖?!
洛月明大惊失色,忽觉有什?么东西?,热腾腾地在背后扫来扫去,伸手一抓,竟然是一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
因为被?雨水淋湿了,此刻皮毛湿漉漉的,尾巴尖尖可怜地搭拉着。
只这么一瞬,洛月明就觉得头顶的天塌了。脑子轰隆一声,耳边也嗡嗡作响。
直到他被?大师兄提溜着后颈皮,带回了小竹屋,然后往木桶里一按,洛月明才稍微缓过来神。
才要探头大喊“我不是狐妖,我是你的小师弟”。
嘴才一张,就发出“嗷呜嗷呜”的可怜声音。
洛月明:“……”
完了,这下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恐怕发出这几声嗷呜,还?会让人觉得非常新奇可爱。
大师兄蹙眉瞧他一眼:“竟还?未通灵识,这化形也只化了一半。”目光缓缓往下移动,“肚子倒是不小,母的?”
洛月明:“嗷呜,嗷呜,嗷呜!”
公的,公的,公的!
飞快张开腿,又赶紧合上。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浅浅戳了过来,谢霜华又道:“竟胖成这样。”
洛月明急得在木桶里乱蹦乱跳,火红的大尾巴将热水扫得四处飞溅,有些?许落在大师兄的身上,沾湿了那袭白衫。
四周瞬间冰冷下来,大师兄的薄唇一启,森然吐出一句:“你想死么?”
只这么一句,洛月明骇得尾巴一夹,头顶的两只狐狸耳朵都病恹恹地缩了起?来。
他心想,这决计不是谢霜华。
大师兄才不会这般待他。
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破了此幻境,难不成真的像炉鼎文那样,搞一出人|妖情未了,缠在一处,各种不可描述一番才行?
其实,也不是不行,主要是自己现在是条化形化了一半的狐妖,头上顶俩毛茸茸的耳朵,屁股后面还?搭拉着一条大尾巴。
看起?来一点都不器宇轩昂,一点都不攻气十足
。
洛月明觉得自己是个正?经?人,必须得坚持本心,即便?在幻境里,也决不能丢了做人最基本的节操。
最起?码他不能在下面啊!!!
于是趁着大师兄没?注意,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这一口?咬得极用力,直到尝了血腥都不肯松手。就等大师兄恼羞成怒,一掌将他打出去,然后幻境一破,自己就能逃之?夭夭了。
可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师兄蹙眉低眸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忽然抬手一捏他的狐狸耳朵。
即便?是在幻境里,那也是很痛的啊!
嗷呜一声,小狐狸吃痛地松了口?,两只爪子缠着大师兄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
哪知不仅没?能缓解半分?痛楚,反而被?捏得更?紧了。
洛月明吃痛地想,这人到底是谁,顶着谢霜华的脸,竟对他做出了这种为老不尊的事!
不等他继续暗地里唾骂,他整个人就被?提溜起?来,然后被?一股大力压坐在木桶沿上。
更?可怕的是,那木桶沿湿滑湿滑的,根本坐不住。硌得尾巴根部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