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跟着迎春往前走,经过王嬷嬷时,贾瑛忽然停住了脚步。
王嬷嬷背后一僵。这位小祖宗今天真的是克她,只求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贾瑛笑着看了看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做不出什么高难度的表情,明明只是纯然的笑容,却生生让王嬷嬷觉得有什么要不好。
一群人进了里间,贾母才沉下脸:“我也管不得你们,等得夜里你们老爷回来,使他亲自给我个说法。照管姑娘不当的罚,是绝免不了的。”
这事情到了贾赦手里,那就算是揭过了。最多罚几个月月钱,只要还在迎春身边,什么都好说。
王嬷嬷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里间又出来了个婆子,贴着贾母的耳畔说了几句话,时不时瞥向王嬷嬷。
见着贾母的脸色越来越沉,王嬷嬷好不容易放松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贾母听完了,气得浑身打颤,猛的拍了桌子:“我也是逢着过的,大约你们这些□□,总是要得些体面。只是看不过去,先时间我就提醒你们了,只想着该是没有人敢没眼色欺主子了。竟没想到,还要更甚,居然仗着奶过哥儿姐儿,挟制起主子了!”
王嬷嬷正要喊冤,就见得一大沓的纸摔在面前,
定睛一看,她赌后的欠条,典当金镯子的当票,还有一应的借据,全数都在。
一旁的婆子板着脸道:“不是我们要动妈妈的东西,只是在里屋里,我们竟然没给姑娘找着一件合体的衣服,没办法翻找起来,这才看到了。”
贾母对身边的人道:“去叫二太太过来,派人请大老爷将这婆子的契送了,打她四十板子撵出去。”
“老太太!”王嬷嬷这才怕起来,“我以后不敢了!”
贾母气极,冷笑:“只怪我先前不好好查探,今日你敢拿姑娘的东西出去当,明日是不是就敢把姑娘也给卖出府了?!拖出去!”
站在里屋里,听着窗外的哭喊,迎春的丫鬟面露快意,笑着低声道:“幸好三姑娘提醒,我夜里装睡,偷看她藏借据,想不到她藏得这么深,不是后来拿出来放在那框子里,只怕还发现不了。”
迎春低低叹了一气。
正说着,屋外又响起一个女声,尖利得像是在黑板上挠指甲一样。
“打得好,把她给我打死!”
贾瑛听着茫然,不知道谁敢这时候大呼小叫,下意识道:“这谁呀?”
一边的迎春下意识抓紧了她的手,声音有些发抖。
“是,是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