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生气的是老大竟然踩着她儿子的血坐上这国公之位,心里恨不得……如今得了儿子的安慰再加上富察氏殷勤的侍疾,那郁气彻底散了。
“行了,娘想开了就没事了,你也坐坐吧,这一路上可没少折腾,你们还把熙哥儿也带了回来,瞧孩子被折腾得,真是让人心疼肉疼的。”
“那小子倒是皮实,养养又生龙活虎地玩起来了。”
她当时也心疼儿子,但不敢说。
因为当时得到的消息是婆婆快不行了,那熙哥儿做为长孙必需要出现的,这才带上他急赶路。
好在儿子自己争气,他姑姑的心血也没白费,叫孙嬷嬷特意准备的药品都用上了,到底没伤到孩子,婆婆人也挺过来了,真庆幸只是虚惊一场。
贾夫人身子向来不错,但这身体好的人一旦生病了,便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尽管贾夫人心病去了,孙嬷嬷医术也了得,但仍是觉得不舒坦,躺在床上养着,边看孙子玩,边和富察氏聊京城的一些事。
这时喜桂进来报:
“夫人,大奶奶来了!”
“请她进来吧。”
人还未完全进来,便听到声音了,胡氏笑得畅快:
“儿媳给太太请安,太太今儿觉得如何?”
“老样子,叫你费心了!”贾夫人淡淡道。
富察氏见到与往常不同的大嫂不禁皱眉:
“大嫂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这般的高兴?穿的也这么喜庆?”
婆婆生病了,不说穿素淡点,还敢穿个大红大紫的来探病请安,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还有她回来也有两天了,竟然统共只见了大嫂两次,难不成承爵后都不用孝顺婆婆了?
胡氏一时没领会到富察氏话中的含意,笑道:
“好看么?这是刚做的,如果不是今天有个重要的席我也没想着穿的!”
成了新任国公夫人的胡氏太高兴了,她做这梦已经很多年了,今天终于实现了,再加上府中上下奴才的巴结,让她忘乎所以了。
富察氏没奉承她的意思,踩着她男人的血汗功劳还在她面前这样得意,是想要打架么?
富察氏冷道:
“衣裳如何我是不知道,只是大嫂的行为我却知道有些不妥!”
胡氏笑意僵在脸上:
“二弟妹这是疯了么?竟然敢指责长嫂,太太你瞧,在你面前二弟妹都是如此对我,可见私底下是如何的了。”
贾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一眼的积威让胡氏心颤了颤,想到自己如今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了,腰又直了起来。
贾夫人都懒得跟她计较,更懒得和她说话:
“既然你二弟妹说你有不是,你何不问问她。”
胡氏犹豫了下,富察氏却是没打算就此罢手的,冷笑:
“大嫂也是世家出身,想来在闺阁中便学过‘礼’了吧?难不成当时先生没教过你,探望病人该如何守礼?
‘孝’呢?也应该学过吧?母亲生病在床,我们做儿媳妇的不应该守在床前尽孝么?便是大嫂事情多太忙了,也该一日三问吧?
可打我回来两天了,怎么一共也没瞧见大嫂来上三次呢?难不成这就是你胡家的礼?”
富察氏嘴皮子利索,一连串的反问问得胡氏没有插嘴的机会,也被她问得是哑口无言,满屋子下人的目光下,胡氏脸红了起来,不知道是臊得还是气得。
就在她正打算说些什么弥补时,帘子掀起,年遐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臊眉耷眼的年希尧。
两个儿媳妇忙起身行礼。
年遐龄对富察氏摆摆手:
“起吧,你是个孝顺的,难怪你娘平常便把你夸在嘴边,这几日也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