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丝从他嘴角渗出。

发热期体温过高,已经伤到了内脏。

再这样耽误下去,他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的晶环都被收走了,没办法给你注射抑制剂……”

陶言蹊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茸茸,你一定要坚持住!”

“咳咳咳……是我……自讨苦吃,你别……难过……”

苏茸咬着牙,神情痛苦,眼底却冷静得可怕。

趁着看守不在,他突然偏过头。

吐出指甲盖大小的一团黑色物体。

接触到空气,黑色的表膜立刻化开。

露出了银白色的内里。

竟然是一把极其袖珍的机甲枪。

“这是我提前藏在嘴里的机甲枪……咳咳,里面藏了一发铅核弹,或许到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苏茸唇角淌血。

语气却很平静。

陶言蹊从来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此事因自己而起,就算牺牲,也不能牵连到他。

而且……

“记得……藏好它……”

你要是出了事,燃哥也会难过的。

苏茸明知不该,却还是在心里默默想到。

“那,那你怎么办?”

陶言蹊连嘴唇都变得苍白。

苏茸却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说话了。

五脏六腑绞痛不堪,他蜷缩起身体,被冷汗浸湿的中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或许是因为看守不在。

船舱里开始断断续续地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被丢在这里,就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谁能来救救我们!”

“我、我还不想被那些人吃干抹净。”

“……”

那些无法自由行动的omega绝望地哭泣着。

陶言蹊紧紧依偎着苏茸,心脏也越来越沉。

哥……我该怎么办?

他将冰冷的机甲枪握在掌心,身体轻轻颤抖。

……

与此同时,首都中心的紫水晶酒店内。

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宴景象。

本周末是市庆日。

厄尔兰多市的各界名流都汇聚于此。

远远望着宴会厅另一边的宴西辞,杰兰特将手下递来的两枚晶环握在手里,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晃悠过去。

自从那夜不愉快的谈话后,他们之间就没了交集。

即使在学校碰面,也基本不搭话。

这可愁坏了杰兰特。

赫尔敏家族的财力虽然不逊于宴氏,地位却低了不止一星半点。

城中贵族大多对自己家族的成见颇深。

唯有抓住宴西辞这个突破口,他才可能顺利地踏入上流的交际圈。

强忍着内心的不满,杰兰特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诶,宴少,许久不见,您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

宴西辞不置可否地打量着他。

他当然知道,杰兰特不可能无事献殷勤。

之所以会再次腆着脸凑上来。

大概率是又做了某些自以为投其所好的“好事”,想邀功请赏罢了。

青年深邃的轮廓半掩在阴影里,微卷的头发在耳后束起,俊美慵懒得不可思议。

他把玩着酒杯,久久不说话,直到杰兰特首先失去了耐心:

“您上次让我别亲自动手,丢了贵族颜面,我谨记着您的指示,不敢乱来。”

“恰好道上有个兄弟需要帮忙,我便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作为回报,他也给了我一份薄礼,不知宴少有没有兴趣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