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娃是孤儿,下山的机会不多,师门隐蔽少与人来往,也没有亲朋请喜宴,他只能眼巴巴看着偶尔吃一根糖葫芦。
整个师门谁不知道大师兄写信从来言简意赅,十分朴实少字,想看大师兄写点什么山下趣事那是绝无可能,大多是报个平安。
“不过是点子喜糖,瞧你那点出息!”柳双双讪笑,慌乱下语调显出几分急切,她追问冬娃,“大师兄怎么会成亲了,他不是才下山一年吗?”
“信上就没写别的?”
“什么时候成的亲,会不会还没成亲,只是提前告知一声。”
“肯定成亲了,不然师兄不会在信上那样写。”没成亲,怎么会写妻一字呢,杨争的性格师门中人都很清楚。
冬娃觉得今个二师姐有些怪,“二师姐你这么好奇啊,明个就夏至了,兴许明晚上大师兄他们就到了,你再跟我一起问大师兄呗,到时候我要让师兄好好说一说山下的事情!”
之后这一路,柳双双没有再说话。
等回到石屋,师门里的人都在,秋大娘端上最后一盘菜,也入座了,正等他们呢。
见冬娃浑身被淋湿,秋大娘站起来牵他进屋换衣裳,冬娃不想换嘟囔好几句,秋大娘回以热乎乎帕子一条揉脸,堵上了他叨叨个不停的小嘴。
柳双双淋雨回来必然会自行换衣服的,秋大娘不必管她,只是这几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
虽然柳双双不说话,但是秋大娘还是看出了她神色间的反常。
擦完冬娃的脸,秋大娘让他自己好好穿衣,拧了一条新的热帕子去找柳双双。
柳双双正好换完衣裳,见秋大娘过来递帕子,没好气道:“都说不要这个帕子了,用了大半年了,脏。”
秋大娘笑着将帕子打开了些,原来是个新帕子,但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素帕,一点花纹也没有,布料也十分粗糙,柳双双闷着气将帕子接过关上了门。
门外响起秋大娘担心的敲门声。
柳双双有些不耐烦,“我没事,就是下雨天,湿了衣服,烦。”
换衣服的时候有些久,等柳双双出来,菜已经有些冷了,枯木老人美滋滋搓了搓手,道一句:“开饭!”便立刻给自己夹了一大块鱼肚子到碗里。
秋大娘无语的看了枯木老人一眼,将剩下的鱼肚子夹到了赵文博碗里,文博看了看,又将鱼肚子夹回了枯木老人碗中,秋大娘便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个哑巴,这师门里的事情说不出口,便看了个门清。
冬娃边吃边嘟囔着:“二师姐,你今个出来的也太慢了,我都饿的咕咕叫了。”嘟囔完师姐还要跟小师弟唠一句,“文博,你不喜欢吃鱼肚子啊,那下次做鱼汤的时候给我吃,鱼肚子刺少,炖的好吃。”
冬娃看不懂桌上人的神色,他吃鱼腻歪了,但红烧的腻歪了,炖汤还是可以吃吃的!赵文博不想搭理他,但枯木老人在桌上,赵文博笑着对冬娃说了一句:“三师兄,大师兄的事情你跟师父说了吗?”
“我说了啊!对了,师父你之前藏……”秋大娘给冬娃做了糖团团,又甜又好吃,冬娃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含混着有些听不清楚。
这桌上,胃口最好的就是冬娃跟枯木老人。
枯木老人深谙干饭的快乐,每次吃饭都吃的唏哩呼噜十分满足,听见徒弟们提起这件事,立刻笑咪咪截下冬娃的话,道:“冬娃跟我说了!这也是件喜事,左右明个你们师兄就回来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明个再问!”
“对了,秋娘,明天你去集市买点菜。”枯木老人对秋大娘说,“冬娃文博也跟着去,帮你提提菜。”
秋大娘点点头。
冬娃哀嚎一声,他不想跟文博师弟出门,赵文博这小子在,他就不能去买糖葫芦了,“师父,就我一个人去帮忙提菜吧,我提得动!”
“师弟还是留在在山上多练武!何况他一套新剑法学了这么久还没会,得多练练啊。”
秋大娘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赵文博低着头攥紧筷子。
柳双双不吃鱼,更不吃茄子,她挑着醋溜土豆丝跟青菜吃,往日里醋溜土豆丝几乎都被她吃了,今个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戳着,听了枯木老人的话,再也忍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