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聿停在山口处,望着洞外漫天飞雪,忽而想起了他刚被殷离情带回来的时候。
“师尊,为何这里一直下雪。”
“因为为师灵力偏寒。”
“我的灵力属火,以后我跟师尊一起,等我修炼到跟师尊一样,这里是不是就不会下雪了。”
“也许。”
殷离情当时说也许,是早就预见了他注定在剑道上修不出个所以然吗?江轻聿一边想着,一边慢吞吞往里走。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自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被罚禁闭开始,他就隔三差五的会被殷离情罚过来。理由无一例外,全是不够友爱同门。但他向来阳奉阴违。殷离情让他来他便来,自己一个人也能在无边雪地里玩的忘乎所以。
殷离情也不管他,只要他不离开后山的范围,无论他在里面如何翻天,殷离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他是在被关禁闭。
后面他学乖了,不在明面上找那些弟子的麻烦,改成暗地里捉弄他们之后,就很少再过来了。
好像距他上次被罚过来已经有半年了?江轻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这白茫茫的雪地,颇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熟门熟路的摸到一处山洞,心随意动,怀雪剑便被江轻聿召了出来,此剑一出,山洞内的温度便骤然升高,洞口的积雪也有了融化的痕迹。
剑身通体赤红,光华流转,只是其上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痕。是江轻聿亲手折断的。
他曾经以为,他再也不会练剑了。
当年那些人的声音他还记得清楚,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你根本不配做殷长老的弟子。”
“真是给殷长老蒙羞。”
“十四岁筑基又怎样,还不是
一个修不出剑识的废柴。”
“……”
当年的江轻聿不过十六,筑基期中期修为,却在剑术切磋上输给了一个快要筑基的弟子。惶恐和愧疚如山洪决堤压下来,他便用术法出过声的弟子全都打了一遍。
俱是重伤,殷离情再怎么徇私也只能把他罚了禁闭。他也是那个时候决定,再也不修剑了。
想到这,江轻聿的神色变得有些不满,殷离情未免也把这一世的他养的太过娇气了吧。
居然就因为一些无关之人气的半死,若是现在的他遇到那种境地。他非但要继续修剑,还要光明正大的当着众人的面修。
就是他是剑道废柴又怎么样,殷离情照样只有他一个徒弟,就是要气的他们直跳脚才行。
江轻聿一边往怀雪上涂火流金一边走神,左手抚到剑柄下细小的两个字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他筑基那日的场景。
少年闭关一出便见到了等在外面的白衣剑修,顿觉喜出望外。脸上浮现笑容,足尖轻点便扑过去抱住了他,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师尊,我好想你。”
“师尊,我筑基了。”不等殷离情开口,江轻聿便迫不及待的展示给他看,他袖中飞出一柄灵剑,轻轻一跃便踩了上去,在空中划了两圈,“师尊你看,我可以御剑了。”
江轻聿落回地面收剑回鞘,稚嫩的脸上神采飞扬,眼睛亮晶晶的,“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和师尊一起御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