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片焦黑,狼烟四起,满地的尸山血海,以及哀嚎惨叫的士兵,苏宴面色冷峻,从身后抽出朔风剑,寒光闪过,凶煞之气将冲到他近前的百来个人扫荡开。
混乱的战场中不知道是谁惊叫一声:“是玉面修罗!”
苏宴提剑横扫,剑气荡开百丈,朔风剑瞬时染上鲜红的血,滴滴的落在未化开的糟雪中,妖异得让人胆寒,俊美的容颜此刻却如在世的修罗。
一路剑风过境,所到之处惨叫连连,肢体横飞,他百米之内居然无人敢靠近。
苏宴一路杀到褚翊所在的位子,一剑将擒住褚翊的云照将军给砍了个对穿,褚翊捂着受伤的左臂晃了晃,苦笑了一下:“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苏宴蹙眉:“燕将军?”
“燕将军无事,主帅徐峰被斩杀,军中无帅全乱了。”
俩人又拼杀了一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敌军主帅的位子,褚翊似乎想到了他要做什么,紧张的拉住他的手:“你疯了,只凭你一人之力如何在十万大军中取敌军首级,你不要命了吗?”
苏宴面色沉静,凤眸冷光迸发,一个错步就从他手下挣脱,脚下运起轻功,在十万人中穿行而过。
褚翊眯眼,震惊的看着一身戎装的英姿少年提剑横扫千军,所过之处血色染透的雪地,衣玦翻飞中夺过敌军手中的箭羽,搭弓挽箭,整个人从战车之上一掠而起,三箭齐发,箭羽带着破竹之势朝着敌军主帅而去。
钉,砰!
三箭,两箭命中敌军主帅,一箭射下敌军帅旗。
兵书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黑衣戎钾的少年将手上的弓箭一抛,踩在万军的头顶上几个起落就稳稳的落在了敌军主帅的战车之上,挥剑割下已死的主帅头颅,高举过头顶:“主帅已死,谁要再战。”
声音明明嘶哑难听,却震溃三军。
十万惊惧的云照军朝着黑衣墨发的玉面煞神手中看过去,他们的主帅眼睛都还未合上,同样目含惊惧的看着他们。
一人单枪匹马的在十万敌军之中轻而易举夺取主帅首级。
这战还要怎么打!
十万云照军瞬间军心涣散,被仅仅五万的崖州边军打得溃不成军,这一战之后玉面修罗的称号令云昭军闻风丧胆,能止小儿夜啼。
崖州主帅徐峰乱军之中被斩杀,怀王褚翊掌管帅印,居功至伟的苏副将成为云照军惧怕的修罗将军。
褚翊接管崖州边军后,迅速将军内清理了一遍,将原本主帅徐峰的人全都清的清,贬的贬。
褚翊和苏宴带领的三千精兵被围困一事重新彻查,当伙头营的独眼苏誉被带到主帅大帐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了。
他摔扑在地上,抬头看到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苏宴时眼中的阴毒一闪而过,跪着扑到苏宴脚边哭道:“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通敌卖国,真的不是我啊!”
褚翊坐在主帅座椅上看向苏宴,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心说苏宴这么个人物,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阴暗,狭隘的堂弟,连自己亲堂哥都害。
不过想到自己又自嘲的笑了笑,他们皇家的人还不是亲兄弟,父子都照样反目,残害吗。
人心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
燕靖带着伙头营的证人和劫到的书信呈给了褚翊:“褚帅,这是人证和物证,云照的主帅离开主营的消息也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还有军中的布防图,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您和苏将军带三千精兵去偷袭的事也是他事先透露给了云照军。”
褚翊轻笑,倒是小瞧这小子了,这么会搞事情,他面上依旧一派温和,冲着地上痛哭流涕的苏誉道:“你这么做是得了敌军什么好处,要知道这是砍头的死罪。”
苏誉疯狂的摇头,一只手扒着苏宴的裤脚哀求道:“大哥,不是我,我没有理由这么做,你救救我,我可是你亲堂弟啊!”
苏宴嗤笑,示意旁边的士兵将他拉开,士兵会意,上前压住苏誉按伏在地下:“老实点。”
“没理由就不能害人了?我没有你这种弟弟。”
苏誉还要挣扎着起来,上首的褚翊温和的调侃道:“有事就大哥,无事就背后捅刀,看你样子应该是恨不得阿宴去死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背后应该有人指使。”苏誉或许阴毒,但无人指使他如何能认识敌国的人,如何能弄得到布兵图,又如何想得出这周密的计划。
褚翊大概也猜到了他背后肯定有人,冲着地下被按着的苏誉道:“说说是谁指使你的,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苏誉目光闪了闪,在犹豫要不要说,他虽然恨毒了苏宴害得他眼睛瞎了又破了相,巴不得这位天之骄子的堂哥摔进烂泥里,死在战场上,可如今计划失败,保命才是关键。
“怎么?打算死守秘密?”
苏誉连忙摇头:“我说,我说,是崖州知府的公子何逑让我这么干的,布兵图也是他给的,云照那边也是他让我联络的。”
褚翊眼眸微抬,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哦,知府公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誉犹豫了一瞬,看了苏宴一眼,吞吞吐吐的道:“这,这他没说。”原因他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一旦事成,苏宴就算不死,也会和他一样伤残就够了。
当初若不是苏宴,他又怎么会被黑熊给抓成这幅德性。
“带下去。”
褚翊发话后,压着苏誉的士兵就动手去扯他,苏誉惊慌的尖叫:“你明明说过我说了可以饶我一命的。”
褚翊:“我说的是或许。”至于饶不饶那还得另说。
被拖出去的苏誉尖叫着朝着苏宴道:“大哥,你若是不救我,大伯在地下也会不安生,他一定会怪你的。”
苏宴蹙着眉头,眼眸寒气肆意:“堵上他的嘴。”他们还有脸提父亲。
等苏誉被带下去后,褚翊看向面色不善的苏宴,轻笑的问道:“你想怎么处置?若是要保他一命也可。”
“不必,按军法处置。”
次日一早,由苏宴亲自领兵前往崖州城何府捉拿何府上下,何知府还在睡梦中就被人给掀下床。
“谁这么大胆,竟敢闯到我知府衙门闹事,来人啊,快给本官来人。”
何知府喊了半天都没人来,等穿着底衣被带出屋子的时候,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了。
到了院子里一看,打头的将军看着有些眼熟,愣了半晌才想起这人是谁,其实以苏宴的样貌很难让人忘记,即便是过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