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天劫之威,宗内饲养的灵兽伏在地上觳觫不已,稍有灵性的灵植也簌簌颤抖着,低低地往地上伏去,唯恐被降下的雷霆劈中。
护山法阵中逡巡游弋的云虺们早在劫云开始聚集的时候就察知了危险,纷纷游过赶云涧,老老实实地缩进云水谣中,一点声息也不敢发出来。妖兽贝母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水底,用淤泥将贝母珠的珠光彻底掩盖起来。
迎象台未及筑基的弟子们早被师长们赶进了有阵法守护的道堂里,免得修为低下被天劫余威波及。平日里满山乱窜的石头这时候也安静下来,仿佛真的是一块块毫无灵性的顽石。
内门弟子们也大多被按在各自的峰头,只有问剑峰和附近两峰的弟子在师长的带领下,避到了稍远的地方。
阿深随在队伍后侧,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劫威之下剑意越发精粹凛冽的剑台。
林成洲对这个新收的弟子还是很看重的,转头不见他跟上来,神念一动,即把他裹进自己的遁光带着,吩咐道:“跟紧了!”
阿深看了看他,目光又转向剑台,少顷,问道:“师尊,师叔渡劫,七、亓师弟会回来么?”照理,亓官比他先入门,他应当唤一声“师兄”,只是他一向当亓官是弟弟,所以这时候仓促改口,也只叫做师弟。
好在林成洲也并未在意这个称呼,驾着遁光带着他落在一处峰顶,摇头道:“不知。”语罢又道,“陆师弟为破境已藏剑近百载,当年锋出半刃,丹阳峰都叫他削去一半,今日要成功渡劫,势必会全力应对。能见陆师弟这样修为的大能全力出剑,实乃千载难遇之良机,尔等修为尚低,虽然不能直视其锋芒,但用心领悟体会,日后也定然受益无穷。”
跟在身后的问剑峰弟子齐齐应诺。
一名弟子遥遥望了望剑台,不由得咋舌:“当年师叔祖把丹阳峰削去一半的景象我也见过,若那样惊人的剑势还只是锋出半刃,那师叔祖全力施展起来,岂不是能扫平半个宗门?”
周围其他的弟子纷纷点头。
阿深回头看了看,那名说话的弟子他见过,进入内门也不过区区十数年,也就是说,剑断丹阳峰的事最多不过十数年光景。那个时候,七官儿应当也不在流华宗。
他笑了笑,仿佛只是好奇:“这位师侄,丹阳峰被斩断是什么时候?”
那名弟子未及说话,倒是一旁的高师侄接腔道:“往前也不过六七载罢。”她想了想,“那时候我尚未回山,听说万林峰的那位石姓师弟,就是那时候被师叔祖收入门下的。”
阿深眉宇微动:“石横?”
“是他。”高师侄点了点头,“上回听说他害得亓师叔失踪,已经被逐出宗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