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娄怀玉好像很不开心,见到他嘴角拉地低低的,眼睛里也没有光。
时季昌想看见光,所以他道歉,说抱歉,所以他解释,说原因。
只是好像弄巧成拙。
娄怀玉更生气了,气的要把自己埋起来不理他。
气得哭了。
时季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一点也不想娄怀玉哭。
娄怀玉的眼泪好像与别人的不同,对他的心脏有特别的腐蚀性,可以仅通过视觉神经就产生化学反应,让他觉得心痛。
“怎么办呢?”时季昌没有别人可以问,只好去问了兰儿。
兰儿沉默了很久,仿佛在消化什么难以消化的食物,半晌,才说:“惹人生气还能怎么办,赔礼道歉呗。”
时季昌不懂:“送什么呢?”
兰儿皮笑肉不笑:“送小红花吧。”
时季昌于是摘了腊梅,在北方凛冽的夜晚的风中,被人拒之门外。
那是时季昌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最不务正业的一段时间。
他每日空出一段时间,在大街上闲逛,不是接头或打听队伍与形势,而是寻觅一份称心的礼物。
时季昌那时候还不懂,为什么哪怕娄怀玉不给他回应,半夜偷偷潜入一间敌营深处的房间,放下一件对方可能并不喜欢的礼物,也能让他乐此不彼。
他好像只是贪恋娄怀玉呼吸过的空气,在每夜的固定时间去呼吸一点,便能偷得一日安心。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娄怀玉喜欢的礼物——他带娄怀玉去城外堆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