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情节比血鬼术都更严重了啊。
岩柱也并不相信血鬼术这一说,毕竟就算是再厉害的鬼,死了以后血
鬼术应当都无法再维持下去了,这个叫朝日的队员没有理由现在会是这样。
“她没有袒护鬼,”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富冈义勇开口,这家伙闭了一个月的嘴,一开口就对着伊黑去了:“她只是要求推迟对鬼的处决。”
他的后半句话没说完,但所有人看着白发女孩漠然地看着他们讨论的样子,都明白了后续。
她的请求没有实现,然后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求推迟对恢复力极强还有着未知血鬼术的鬼来说难道不就是袒护吗?”
“我之后把鬼杀了就不是。”
“……你在找茬吗富冈?”
眼看着就要当堂吵起来,岩柱出声打断了伊黑和富冈,他说话极有分量,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只听信一面之词不能得到真相,主公大人,能否也再听一听另一个涉事队员的证词?”
产屋敷耀哉点点头。
黑发青眼的鬼杀队员被隐牵引着从门外带了进来。“到了。”隐低声提醒他,名叫狯岳的少年解下了眼睛上的黑纱,一眼就看到了悲鸣屿行冥,心里一哆嗦。
过了这么久,这人又看不见,他应当认不出我了吧……?
他忐忑地想着,发现自己估计错了麻烦来的方向。
就在他露出面孔的一瞬间,原本在生天目手边一动不动的白发女孩突然像头狼崽一样从地上窜起来,她刚刚把手脚用利索了,被与目前身体不匹配的高速爆发带得跌了个跟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着狯岳直射而去——
完全没有人能料到,生天目贴着都没抓住她,朝日在平静中突然发作,一动就快如雷电,被她袭击的证人扭头就跑,居然都跑不过她狼狈生疏的动作,一个眨眼的瞬间女孩的手就要摸到他的衣角。
铁链横空而来,流星锤在空中划出破风般的尖啸,沉重无比的链条就绕上了朝日的脚踝,把她从半空径直拉下来砸在地上,拖回了岩柱手里。
僧人经过千锤百炼的强劲肉|体沉得像铁块,山岳一般重重地压在女孩身上,她却一丝痛苦的表情也没有,执着地向着狯岳的方向挣扎,细弱的骨骼在重压之下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响声,痛苦造成的生理眼泪一颗接一颗从眼角滑落,
那孩子连眼都不眨,撑着地把身体往起抬。
这沉默无声连表情都没有却激烈无比的反抗让岩柱本人都动容了。
……就连他杀过的鬼都少有这样硬的骨头。
但无论意志怎么样,人的行动始终还是会受到身体的制约,在清脆的一声之后,她的挣扎渐渐无声地微弱了下来,在这样拼命的挣动中悲鸣屿行冥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力道,幸好折断的不是脊骨,他些微松了口气。
然后难以置信地抬头。
——在那孩子被地面磨得鲜血淋漓的右手里,只剩下刀鞘了。
那把远近闻名的不能斩鬼但异常锋利的刀像是接收到了主人的意志,宛如被牵引着一般如离弦之箭骤然出鞘!
银白刀锋撕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几乎在瞬间追上松了一口气的狯岳,笔直地穿透了他的胸膛,连同刀柄一起直穿过去,在他心口开出一个竖长的血洞而不停,“当”的一声扎进了廊柱里。
黑发少年维持着这个松气的表情直挺挺地倒下去,他的血把太刀从刀尖到刀柄都染成鲜红,顺着锋刃滴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
隔了五秒钟蝴蝶香奈惠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路小跑过去检查:“没救了。”她摇了摇头。
而刚才做出了这一番令人汗毛倒竖的暴行的孩子停了下来。
她带着足以让一个经验丰富的队员尖叫出声失去行动能力的伤势,顺从无害地站了起来,恢复成了先前一动不动的样子。
“你——!”伊黑小芭内踏前一步震惊又愤怒地向朝日而去,一把燃烧着火焰般的橙红日轮刀横在他面前拦住了他。
炼狱杏寿郎单膝跪下来,在伊黑小芭内拔刀之前调转刀锋对向了自己。
“朝日是我的继子,我作为师父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无论她做出什么事,都由我来承担责任吧!”
苍白的五指落在他想要用力的手腕上,手指的主人不会任何呼吸法,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完全没有用力却让他无法再挪动一下。
“杏寿郎,从今天开始,朝日不再是你的继子了。”主公的叹息轻轻地落下来。
橙发少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不,主公大人——”
“别急,杏寿郎。”
产屋
敷耀哉从回廊上走下来,在众人面前拉住了那小女孩的手。
这双手的主人甚至并没有比他的女儿大上几岁。他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今天将你们叫来,并不是为了商议,而是为了解释。”少年主公看着边上狯岳的尸体,又看了看毫无反抗被他牵住的朝日,为这个即使是他也没有料到的意外感到头都痛起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我并不是在为朝日辩护,其实关于狯岳的事在两天前有人将她调查的结果用鎹鸦带给了我,请求调查的人是新晋的戊级队员真菰,鉴于她和朝日的关系,我派去协助她一并调查的是同为戊级的队员蝴蝶忍。”
“结果都在这张纸上了。”
薄薄的一页信笺上是女孩娟秀的字迹,一共加起来并没有多少字,却让每个看过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真菰和蝴蝶忍在这几天沿富冈提供的地点一路边查边问,几乎翻遍了那一片小地方所有的人家,居然真的得到了当时的目击证据——他们一度以为意外遇到鬼死去的福山是被这个叫狯岳的队员骗去的,他先是被鬼抓住,然后为了保命主动为鬼引来了自己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