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瞪他:“笨蛋说谁呢?我只是懒得动脑筋好么!”

林见鹤将笔放下,拍拍她聪明的后脑勺,眼里含笑:“唔。”

姜漫眼珠子一转,伸手抓住他袖子。

“啪——”一根簪子掉地上,摔成了两半。

“呀!”姜漫大呼小叫,“这不是你的簪子?”

林见鹤眼睫一颤,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哦,是吗?”

姜漫拿着两截簪子,笑眯眯盯着他:“林见鹤,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林见鹤毫无被发现做了坏事的心虚,反而扭过头,理直气壮道:“笑话,朕难道连梳头的奴才都没有?是你非要只给你一人梳,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勉强便给了你机会。你若是不想要,那算——”

“我想要我想要!”姜漫心里叹气,脸上满是笑容,“原来你对我这么特殊啊,我可真荣幸。你说了只给我梳头,那便只能给我一人梳。”

“男子汉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才没有。”林见鹤道。

“啊我知道你最好啦!”姜漫跳起来亲了他下巴一下,“我闻到饭香了,陈公公肯定备好了午膳,快走。”

林见鹤抓住她不让走。

姜漫诧异:“怎么啦?”

林见鹤认真道:“你亲的是下巴。”

姜漫一瞬间反应过来,嘴边抑制不住想笑。

她硬忍住了,怕林见鹤恼羞成怒。

“我错了。”她诚恳道,“是我敷衍,是我不够认真。”

说着,她缓缓踮起脚尖,仰头,在林见鹤执着的眼神里,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又轻轻舔了舔。

“甜的,你又吃——”

“陛下——”

陈公公刚进来,撞见这一幕,立即闭上嘴,忙躬身退出去。

他仰头看天,太阳真亮啊。

心里苦涩流泪。又要被陛下惦记,他老人家一把年纪容易么。

过了许久,姜漫脸上泛着薄红,与林见鹤出来。

林见鹤耳根也是红的。

陈公公清了清嗓子,笑道:“陛下,北方传来一道消息,快马加鞭着人送来的。”

他躬身递上一封信。

那信封用火漆封着,封印图案极特别,姜漫多看了眼。

“是明辉阁。”林见鹤仿佛知道她心里的疑惑。

姜漫早便知道明辉阁是林见鹤的势力。

她只是想到自己曾经见过那么多不同的林见鹤。他们变换了面孔,变换了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只要想到,她心里便五味成杂,像是一只年老的调料罐子,融合了很多味道,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个。

不管是哪一个林见鹤,在她心里,都是她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的念想。林见鹤需要他,岂不知,她也因为他才不至于让这世界吞没。

“说什么?”能让陈公公冒着被林见鹤记一笔的危险来送信,想必是林见鹤在意之事。

林见鹤不必看,已知道消息。

他看着姜漫,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你看。”

他随手将信往姜漫掌心一放。

姜漫被他指尖冰冷冻了一下。

她将信丢给陈公公,双手握住林见鹤的手,嘀咕:“怎么这样冷。”

她一边牵着林见鹤走,一边随口道:“什么消息,陈公公说一声便是。”

林见鹤眼睫一垂,嘴角微扬。

“是,娘娘。”陈公公扶了扶帽子,忙道,“信上说,姜大小姐在流放途中,禁不住苦寒,得了热症,已经去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按规矩处理便是。”姜漫想起上辈子刺穿她心口的那把刀,想起姜柔当时脸上憎恨的表情。

梁玉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