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被拉着,又背了两首诗。
一首是李白的《山中与幽人对酌》。
一首是王维的《山居秋暝》。
风格截然不同,但字里行间便可知道,品学不凡。
众人立马被她诗中的文采所倾倒,翻来覆去的在嘴中念叨,越发觉得惊艳。
学子问道:“敢问宋兄师承何处?”
宋问笑道:“江南名士,孟乐山先生。”
几人立马道:“原来是孟先生高徒,失敬失敬。”
几人围着她开始恭维:
“宋兄诗作磅礴大气,意境奇妙,实在是有教人敬佩!”
“我看宋兄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一身君子之风。”
“宋兄初来京城,想来对京城不熟。不如与我们几位兄弟一同去逛逛?”
不管眼前的宋问出身如何,既然自诩风流,对于才子佳人,他们是很喜欢结交的。
宋问呵呵笑着。心里也很清楚。
倒不全是因为钦佩,而是他们如今越是客气,亮明身份后,才越显得他们坦荡。
没有自恃身份,歧视寒门。礼贤下士,求贤若渴,
即做给别人看,也做给自己看。
这个年纪的青年,大半都是有些虚荣的心思。也不能叫毛病,因为人人都有,而且结果不坏。
云深书院的学子,被林唯衍招呼了走进楼里。成群结队的,上了二楼,与国子监众人撞了个正着。
正在热络交谈国子监众人立马声音一顿,皱眉道:“你们云深书院的,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你们国子监开的?”冯文述哼了一声,侧过身道:“想来喝茶,就进来了。关你何事?”
某监生冷哼道:“我还当你们是为了诗会的事来求饶了。不过纵是求饶,我们也不会答应就是。”
冯文述跟着冷哼:“上次是疯狗咬人,我们不做计较。可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了。倒奉劝某些人,提前做个准备。别到时候输不起,打滚撒泼耍无赖。”
宋问皱眉,摇扇道:“这怎么这样说话?如此粗鲁?半点没有读书人的样子。”
云深学子闻声望去,这才看见她。仔细一瞧,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但又看宋问与国子监生徒之间关系竟颇为热络,倒还聪明的没有马上出声。
监生拂袖道:“宋兄有所不知,这群人,根本毫不讲理,不必与他们多谈。”
“宋兄,你听他们说的话,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必理会他们。”罗姓学子拉了宋问道,“出口成脏,简直就是山野莽夫。”
冯文述毫不示弱道:“山野莽夫好歹落个坦荡,哪像你们如此虚伪卑鄙!”
“且慢,且慢。大家都和气一点。”宋问走出来,站到两边人马中间,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京城的学子,”
监生道:“宋兄,你是讲理的儒士,可他们不是。毋须对牛弹琴,我们说自己的就是了。”
“诶,既然都是读书人,何必做争吵这样的事呢?有失风度啊。”宋问轻笑道,“‘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既然诸位各自都看不惯,不如就来比比?比出个高下,总无话可说了吧?输的人,就自己离开。”
孟为等学子死死盯着她,宋问挑挑眉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配合。
“好啊。诗会之前,先分上下,让他们明白”罗姓学子侧过身,轻蔑道,“就怕他们不敢接。”
孟为挤上前,底气十足的嚣张道:“这有什么不敢接的?有什么阴招尽管来!”
反正有宋问在!
原本在旁边坐着的茶客,见有热闹可看,便开始围聚过来。指指点点。
“好。”罗姓学子看了一圈,对宋问道:“比什么考题,宋兄,不如你来定。”
宋问应了,说道:“文人墨客嘛,既然要比,就比文雅一些的。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宋问转身,在原地踱了两步,然后决定道:“不如来比比书法。评判嘛,就交给众人来判。”
围观茶客抱拳颔首,示意没有问题。
云深书院的学子直接一口答应,国子监学子自然没有异议。
宋问抬手招呼了掌柜上来,收拾一下,摆上笔墨。
掌柜对这样的事乐见其成,未几便摆好了桌子。
就摆在二楼的正中,并排两张桌子。弯腰示意诸位,便退到一旁。
宋问收了扇子,径直走到铺开纸的桌前。提起笔看了一眼,指着旁边道:“诸位请。”
两边学子都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