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食人俸禄,哪来的容易不容易?”赵主簿抬起头道,“要想走,甩甩手就可以了,怎么叫脱身?。”
“清白的人才能清白的走。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从犯也有罪啊。”宋问眯着眼,探究道:“还是你觉得,大理寺,加上一个御史台,还弄不倒一个小小的县令?这张县令是有多聪明,还是有多谨慎呐?”
赵主簿深吸一口气道:“不知宋先生是什么意思。御史台与大理寺想做什么,与我有何关系。”
“你跟了张炳成那么多年,没点保障,怎么能安心呆在他的手下?这人息怒无常,行事不定,更是豪不听劝。”宋问摆手道,“我说多少也没用,你哪需要我说呀。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赵主簿迫不及待道:“告辞。”
宋问点点头,指着门口道:“要出去,大喊几声狱丞。”
赵主簿走到门口,对外看了看,扯开嗓子喊:“狱丞!狱丞!”
没等多久,人就拿着钥匙过来,给他开门。
“看。”宋问伸长手臂笑道,“你住过这么自在的大理寺吗?”
赵主簿笑了一下,朝她告辞。
宋问坐回椅子,揉着额头。
和赵主簿这人说话,特别疲惫。
他决定了的事情,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可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就绝不会让你看出一丝动摇。
他离开之后,宋问继续陷入漫无目的的踱步徘徊中。
她觉得这样不行。
关监狱不可怕,可没人就很糟糕了。
像鱼离了水……
“有人来看你!”
狱丞苦逼兮兮的又回来,给她开门。
宋问抬眼一看,发现竟是唐毅。
宋问嘿嘿笑了两声:“殿下?您来看我?”
唐毅颇为无语道:“你怎么又进来了?不才刚出去?”
宋问一撩长发:“这里风景独好!我走之后,甚是怀念。”
唐毅:“……”
“患难见真情。”宋问感动道,“由此可见殿下心中其实有我!”
唐毅:“……”
他现在就走。
“殿下既然都来看我了,那我就将唯一的椅子让出来吧。”宋问把自己的木椅往前一推,“请坐!”
唐毅不坐,心情复杂道:“……我看你过的挺好。”
“是还不错。”宋问道,“不必替我担心。”
“那你继续呆着吧。”唐毅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给你的?”
宋问扫了眼上面的名字,惊喜道:“哎呀,已经到了呀。看来驿站送信果然是很快的嘛。”
唐毅:“你怎么寄我这儿来了?”
“这不是怕它丢了吗?”宋问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唐毅递过去,宋问拆开看信。
“温泉馆死的那人已经有眉目了。”宋问递给他看道,“你找大理寺的人查查,是不是他。”
唐毅接过,扫了一眼:“奇楠?什么奇楠?”
宋问道:“张炳成和那掌柜的身上,都有奇楠的味道。死者极有可能,就是两月前,在岭南发现奇楠的一位商人,他自进京之后就杳无音讯。而张国师又恰巧偶得了一块奇楠,”
唐毅冷笑道:“那块奇楠,可是陛下花大价钱给买的。”
“一条人命,是够贵了。或者说,太惨重了。”宋问讥讽一笑道,“至于钱嘛,买的是肮脏。”
唐毅将信封小心收起,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线索?为何没告诉大理寺?”
“我一来他就给我不公正的待遇,我凭什么要告诉他?”宋问昂头骄傲道,“像我这般机智无二的人,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何况我身边,奇人异事众多,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唐毅:“……”
“每次听闻你的事迹,我都觉得,你确实世间无二。”唐毅一幅惊骇的模样道,“你还是别总让自己犯险。有些事情,别人也可以做。你应该相信他们。”
宋问笑道:“哦,你这是关心我?是吧?”
唐毅黑线道:“总之你自己小心吧。我和狱丞交代两句,如果有事,你让他来找我。”
宋问一个大跳,转了个圈,乐道:“好啊!”
唐毅点头,转过身,准备出去。
走到一半又猛得回头,皱眉道:“我觉得你还是不适合呆在这里。张炳成若是一日不能归案,你就一日不出去吗?你……不沐浴吗?!”
“……”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