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到了燕姑娘身上有一道柔光,顺着柔光溯源往上,能看到满脸无奈的余长晏手指尖有灵光闪动。而余长晏对她无奈地笑:“不必逞强,剩下的我来就好。”
余长晏的本事那是连问号都不必要打的,苏颜欣然回撤了自己的法力,又回头看了一眼仍显担心的燕先生,便说:“不必焦虑,余先生是我师兄,他出手自然比我出手要好的。”
燕先生这才勉强笑了笑:“多谢二位。”
“那倒不必。”苏颜笑了笑,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了最后那个给燕姑娘灌符水的小道长,别的大师都已经因为各显神通而神通无用撤退,倒也不必再避讳什么,“燕先生好好想一想,燕小姐是干了个什么事情,至于成了这般模样?”
燕先生陷入回忆:“这……”
非本人的回忆到底不好使,燕先生现在回想起来这半年来和闺女儿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半天,是燕姑娘小声说:“会不会是……三个月前,我去过一次缅甸。”
“哦?”
“我们家有一条业务线是做玉石生意,我因为要接手家中的生意,总要把各条业务线都走一遍。”燕姑娘说,“我就跟着翡翠线的总经理去缅甸看过翡翠公盘,当然,翡翠嘛,总得去一些私底下开的盘口去看石头。”
“然后?”
“我感觉我手气还蛮好的。”燕姑娘说,“翡翠公盘上的石头很多都是明料半明料,其实没什么赌性了,但我亲手切的石头,总是能涨上一点点。”
——所谓明料是相对于原石来说的,原石是外头有一层石头壳子包裹住,还得赌里面有没有玉石的,明料就是已经把外头的石皮切开拿里头的玉肉来出售,半明料是介于明料和原石之间的材料,开了好几个口确定里头有玉,从那几个口大概看得出玉的成色如何。
论石头的“赌性”(切开之后如果赌涨了的升值幅度),那毫无疑问是原石>半明料>明料。但半明料和明料并不是完全没有升值幅度——石头外表看上去是个豆绿,往里切能切出阳绿的事情也不少。
“我赌的半明料都涨了,运气还算不错。”燕姑娘说,“当时一连开了几块石头,外头豆种里头切出糯种或者冰种的都有好几块,心情一好就拉着陪我过去的经理去吃大餐,迎面遇上了一个僧人打扮的人,说我与玉有缘,如果拜入他门下,可以教我识玉辨玉之术。”
苏颜问:“那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呀,我赌石就是图个乐,小翡翠商人缺钱了还有可能放手一搏去赌全赌的原石,正经翡翠商人谁不是买明料赚零售加工钱。”燕姑娘可谓很懂了,“不然真的和小说里写的一样靠着赌石的那一刀穷一刀富的惊险刺激,切一块石头赔几千万,什么家底不得败光啊。”
苏颜闷笑一声:“所以……”
“我当然就拒绝了呀,说我家里自有生意,犯不上去学什么识玉辨玉之术。”燕姑娘说,“那僧人就叹了口气,说小姐如果后悔了,可以仍来此地找他。又说此次相逢便是缘分,送我一个小东西防身。”
“什么东西?”
“一个玉佛吊坠。”燕姑娘回答,“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只是个豆种,那绿色也很斑驳,没什么灵动之气,价值在两百块以内,我要了,但吃人白食不好,便按市场价付钱给他,他也收了。”
苏颜沉默了一下,为这姑娘的大神经感到震撼:“就……没觉得此间有诈?”
“觉得呀。”燕姑娘说,“这不就像咱们国内名胜古刹旁边总有那么几个摆摊算命的大师,一见面就给你说什么天生奇骨拜他为师可以带你原地飞升,你要真拜了那就得先给钱,你不拜的话他就掏个符箓出来说什么既然有缘这符赠你,你给钱了他今天也算开张了,没给钱就一张符其实也没什么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