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想站直身体,拽着师尊逃跑,却发现崴了脚,很不争气地抬眼看重越。
她一双眼睛带着水汽,声音亦委屈:“完了师尊,脚崴了。您介意挨打吗?”
“……”
魔修嘴下多食,欠揍。
重越单手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扛在肩上,转身便跑。
男人足尖一点,在众魔修面前踏着空中的火兽凌空飞驰,宛如踏着星火,身姿轻盈。
为了以防王城内出现厮杀,今日的王城布下了限制魔修修为的结界。
今日,元婴早期以下的魔修,都不能在城内凌空飞驰。
那扛着女孩踏空而飞的红衣男子,居然能在此等强有力的限制下身姿如此轻盈,可见其修为高深程度。
众魔修望着空中飞远的人停住。
大家意识到和对方的实力差距,纷纷把武器插|回脊骨:
“地瓜有什么好吃的,凡间之物,粗鄙!”
“是啊,粗鄙!”
“吃地瓜不如吃烤蛟龙肉。”
“散了吧散了吧,如此粗鄙之物,也配在魔界摆摊?砸了吧。”
众魔修见惹不起高玥重越,便纷纷回头,把地瓜摊掀翻,砸得“哐啷”作响。
高玥被男人扛在肩膀上,以一种诡异的视角看着王城街道。
高玥出门前在宋乐乐那里蹭了不少吃食,此刻被这般扛在肩上,一阵颠簸后,胃里竟有些反酸,想吐。
她拍拍男人的脊背,小声说:“师尊,膈得我胃里难受。想吐。”
说罢捂着嘴,开始一阵干呕。
重越扛着她停在一处高塔的塔尖儿上,换了个姿势,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这样如何?”
高玥想落地,往下一看,竟然在高空之上,脚下深不见底。
她双腿发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站立在塔尖之上,这般高度,她若下去,必然踩空,粉身碎骨。
高玥单手攥紧了男人衣领,另只手把怀里藏着的红薯掏出来。
红薯用牛皮纸袋包裹着,打开纸袋,里面冒出一串儿热气,里面的红薯已被压碎。
高玥一言难尽,看着里面被压坏的红薯颇有些心疼,抬眼委屈巴巴看重越:“师尊,我们的烤红薯……这可是我们千辛万苦买来的,您介意吗?”
重越低头看了眼,没有说话,看她的眼神却温柔不少。
高玥get到他的眼神,立刻把粘连着薯瓤的红薯皮取出,小心翼翼递到重越嘴边。
男人一脸“我不可能吃这种低俗之物”的冷漠,嘴却张得很诚实。
食物吃到嘴里,味蕾之上立刻漫开一阵独有的甘甜,皮烤得焦脆可人,竟很有嚼劲儿。
看似丑陋的食物,吃到嘴里却还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他唇角粘了一点红薯,高玥用手指小心翼翼替他拂去。
她的动作谨慎又仔细,毕竟是在大老虎嘴边动指,稍有不慎,可是会掉脑袋的。
重越将她一系列动作眼神看在眼里,他见小徒弟动作仔细认真,一双大眼睛更是胀满了谨慎。
他问:“你很怕我?”
高玥手上动作一顿,又反问:“师尊,我怕您这有问题吗?这是正常心理呀,这说明师尊您英勇有威严,并且犹如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怕您,不仅因为怕死,也是尊重您的威严。”
重越冷呵:“油嘴。”
高处不胜寒,塔尖之上冷风真真。
今日王城之内的结界限制了魔修们的修为,因没有强有力的灵力防寒,冷风一吹,高玥竟冻得打了个寒战。
她收回被冻僵的手,哈了口热气。
重越见状,问她:“很冷?”
高玥点头:“有点。”
她话音刚落,耳畔便传来“扑”地一声响,一张宽大的红袍盖了过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连她那颗小脑袋都被裹住。
高玥被重越拿红布裹着,保暖性大大增加,可她却无法再看见外面的情况。
耳畔风声呼啸,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魔头抱着她终于落地,走进了温暖的宫殿。
寝殿内灯火通明,亦十分温暖。
按照重越的习惯,每年跨年这一夜,他都有泡血池的习惯,今年也不例外。
后殿的血池已蓄满了温热的灵泉之水,室内热气氤氲。
裹在红袍里的高玥被放下,隔着轻薄的布料,她隐约听见细微的布料落地,以及哗啦啦的水声流动。
高玥嗅到一股湿气以及一股强大的天然灵气,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紧跟着,她听见有人淌进水里。
高玥试图把脑袋伸出来,却发现这块红袍把她裹得很紧,她挣扎着滚了滚,红袍终于散开,而她也一个不慎跌进血池之中。
“啊——”
高玥坠入血池,猛地喝了几口泉水,她的身体如同秤砣,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很快,她看见一双男人的脚,再往上,看到了应该看见的部件儿。
高玥心跳加速,猛地喝了好几口滚烫的泉水,她崴了脚,此时只能凭借其余三肢的力量,忍着剧痛往上游。
然而因为太紧张,喝了不少泉水,肺部空气骤然减少。
她被猛地呛了几口水,险些憋死,开始在池水中胡乱挣扎、扑腾。
甚至伸手去勾男人的双脚,以此求助。
那赤果的男人果然起身,绝美的面容没入泉水,身躯宛如与水相融,极为柔软地朝她游过来。
他披散的长发在水里犹如柔顺海藻,健壮优美的身躯堪比深海里的人鱼,整具躯体都充斥着极致诱惑。
看着那张脸慢慢贴近,高玥呼吸迅速紊乱,头脑发胀,几乎要晕过去。
男人游到身边,她伸手求抱,无声求助对方把她从水里拖出去。
她以为男人要过来将她抱住,并且像所有言情小说电视里的男主那般,唇对唇给她渡空气。
却没想到,男人在她额间拍了一掌,并顺手抓住她的头发,带着她往上游。
被抓住头发的高玥:“……”
——我杀你全家了大魔头!
带着高玥浮上水面,重越用力将她头发上东西一扯,一撮红色的东西从她头发上被拽了下来,丢去了一旁。
那黏稠的红色的东西宛如有生命的章鱼,在岸上挣扎,“唧唧”一声,被重越烧成了灰。